力也比较值得信赖,张石过来当长史监视的责任远比出谋划策要多。
现在就到了张石必须说话的时候,他说:“与石碣的战争规模庞大,我军的调动出现延迟现象,需得等其他几路的兵马到位。”
这个就是全局与局部的互动。说白了就是战争发展到一定规模,有些局部可以放弃,某些重要的地方却是战至一人都该坚持,不管是有什么样的动作都是在为获得全面的胜利而进行调控。
冉闵猜测就是这样,他们这一路成了吸引石虎注意力的棋子,中枢那边想要的是从其它位置取得突破,为了达到目标不但他们这一路要休整,桓温那一路还得继续在困境中坚持,也许李匡那一路也是明知道会被困还是要被包围。
“大汉近期拓土甚多,消灭的赵军数量亦是不少,看着局面好像是有利,可是……”李坛特意地看了一眼张石,见张石又继续摆出自己不存在的样子,稍微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说:“总体来说对石碣的战争依然进展不大,甚至是有些陷入了泥潭的趋势?”
“唔。”冉闵是真的将张石当做不存在,说话并没有顾忌,说道:“就不该听那帮文官的,要是那次发动对邺城或是襄国的远袭,早就取得大突破了。”
李坛绝对不敢接那茬,转移话题,说道:“现在谢郎将率众五万向汲郡进军,徐中郎将统兵八万位于祝阿郡,更有王上亲自率军移往秦亭(东平郡)。看来不动则已,一动就该是全面对石碣的攻势?”
汉国在黄河沿线的部队越来越多,仅是冉闵这边就有十七万,其余位置的部队随着后方的新军抵达加起来绝对超过三十万,那就是拿出接近五十万的兵力全面铺开。
一张涵盖黄河沿线的地图很快就被铺在了大帐的地面,冉闵率先脱掉靴子踩上去,走到了濮阳郡的位置,一边指点一边说:“石虎的兵力只比我军多不会少,仅仅是棘津北岸就有三十余万人,其余地方也不管有军队在向这边靠拢。”
明摆着的事情嘛!冉闵这里是击败了棘津南岸的石碣赵军,迫使石碣赵军龟缩向了北岸,棘津离朝歌也就四十里,撤往黄河北岸的石碣赵军除了固守棘津沿岸之外,可不是压到了桓温所部头上?
所以李坛对桓温既是羡慕也是忧虑,陷入重重包围的桓温所部,他们要么成为一颗钉子牢牢守在原地,要么他们就是大海之上一叶随时可能被巨浪砸翻的孤舟,守住是了泼天大功,失守了就是人死灯灭。
桓温所部的重要性一再提高是随着对石虎主力的包围计划破产,位处朝歌的这一支军队吸引了太多的敌军,更是石虎想要退往邺城或是襄国之前必须拔除掉的钉子。
汉国的中枢目前就是围绕着桓温所部能牢牢吸引住石碣赵军主力在做部署,冉闵这一路汉军本来的主角地位可以说是被抢了。
随后的三天之内,冉闵等人仅仅是摆出随时会强攻夺取桥梁的姿态并没有发动实际的攻势,相对的是石碣赵军拼命地在河对岸建立工事,看得冉闵既是着急也是无比的懊恼,直至徐正率军渡河北上的消息传抵更是让冉闵直接破口大骂。
“搞来搞去,我们接近二十万大军就在这里成为摆设?”冉闵所有的好心情都随风而去,他几乎是铁青着脸:“由我们开创出局面,结果是别人轻易地出来摘桃子了!”
李坛深有所感,也是懊恼大好的功劳就要被人拿去,但他至少还算理智,劝道:“功劳少不了我们的。王上既然已经允许发动进攻,还是先商议一下该怎么个攻法吧?”
“没什么好商议的。”冉闵暴怒的时候根本就不想多说话,直接就是说:“由具装步卒先行推进,弓弩部队随后而上,射出一个可以立脚的河滩,后面该是骑兵的事。”
李坛竟然无言以对,其余的浮桥已经全毁了,近些天他们也只是保证三处桥梁不被毁坏或是堵死,可舰队没能抵达能过河的地方真不多,还真的只能依靠皮厚一些的部队硬生生打出一条通道。
命令被下达,战鼓敲响起来。
一阵“轰隆——轰隆——”鼓声之中,汉军营地列队走出步军,由具装重步兵先行打头,其中少不得塔盾兵的身影,后面的是弓兵和弩兵。
接替贾坚的李菟听到汉军那边起了战鼓就开始自己的动作。
位处棘津北岸的石碣赵军已经增加到二十万,羯人本族的士兵有个七万,余下依然是凑起来的各种杂牌,值得一提的是石虎让李菟带了三千龙腾卫士过来,是一千具装重骑兵和两千具装重步兵。
前一次由麻秋指挥作战时,石碣赵军的士气崩溃到谷底,李菟没有选择让那些杂牌先上,为了能够提振士气是直接让两千龙腾卫士的具装重步兵一开始就上场,还给配置五千弓箭手。
三处石料桥梁之上还留下大崩溃时的痕迹,那是经由阳光暴晒变成深黑色的血迹,哪怕是桥墩周边也漂着一些膨胀的浮尸,空气里满满都是尸体发出的恶臭味。
具装重步兵行动起来的动静很大,导致的是以桥梁为界的黄河两岸沉重的脚步在战鼓和号角声中回荡。
冉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