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虽小,但声势着实惊人,若是真的挨上这一击,只怕被击中的人会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陌春风却是淡然地笑了笑,偏了偏脑袋,险险地避开那个杯子,飘身来到院墙下。
嘭!酒杯砸在一根朱漆木柱上,四分五裂!
院中,晁牙看着这位一身雪白的神秘来客,眉头微微一皱,“你是何人?”
陌春风依照着申小甲的计划,侧了侧头,似乎在听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出的,嘶声道,“抱歉,我是个瞎子,走错路了。”
“走错路了?”晁牙忽然笑了起来,“走错路能走到皇宫里来,还走到了御书房门前,阁下当真是个神奇的瞎子……唔!我想起来了,听说最近京都来了一位很会射箭的人,莫非您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的瞎子?”
陌春风捋了捋垂在额头的银发,像是被人看穿了底细,声音略微有些惶急,“受他人所托,不得已私闯,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晁牙的眼睛亮了起来,缓缓地呼出一口白气,“这么说来,背后还有主谋?好啊,单纯抓了一个刺客,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破获一个造反团伙,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话音一落,晁牙右手化掌,脚下一溜,极速滑向院墙,眨眼间便来到陌春风身前,宽大的手狠辣地拍了出去。
陌春风双眼一眯,见到晁牙因为判断错误打算活捉自己,此刻是杀死对方最好的时机,但想到申小甲的计划,强忍下摘下腰间唢呐的冲动,轻叹一声,后撤半步,侧身,抬肘。
肘如钢铁,沉沉地砸在晁牙的手臂上,荡出一股强大的劲气!
若是常人,此时已然骨折,但晁牙筋骨极为坚韧,竟是只留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红印,须臾之后,就连那块红印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晁牙一时大意,吃了暗亏,却也不气恼,反是阴恻恻地笑着,“八极崩?你到底是何人?”
陌春风慢慢朝御书房房门走了几步,打了一套翻子拳,依然哑着嗓子道,“虽然射箭是我的长项,但拳脚也是爷的爱好!”
“是吗?”晁牙满脸狐疑地说了一句,手底下却是不慢,快步向前,右手捏拳,如苍龙般直贯而出,正正地轰向陌春风的胸口,这一拳携风而至,势大力沉,拳意刚猛,已是世间顶尖的手段。
陌春风左脚一扭,转身,竖掌,斜拍而下。
掌下忽生风雷,在二人错身而过之际,斜斜地拍在晁牙的肩头上。
“奔雷掌?”晁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收回拳头,活动几下肩膀,扯下悬挂在后腰处的两截圆棍,拼接在一起,耍了棍花,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像是没牙的老虎重新长出牙齿一般,怒目圆睁,平举长棍,扭转身子,横挥一击。
与此同时,一股柔韧的劲气自晁牙身体四周散出,宛若长绳般缠向陌春风的手脚。
陌春风见势不妙,当机立断,连退数步,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惊险万分地躲过那些柔韧劲气,退至御书房门前方才停下,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一脚踹开房门,瞟了一眼背对房门而立的庆帝,觉得那背影似乎有几分熟悉,瘪了瘪嘴,用力地将瓷瓶扔了进去,而后沿着走廊的木柱翻上屋顶,悠然遁去。
瓷瓶摔碎地面,淌出些许浑水,不消片刻,那些浑水突地燃烧起来,御书房内伺候庆帝的那些小太监立时一惊,高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晁牙望了一眼御书房内黄白色的火焰,紧紧攥着手里的钢棍,沉声道,“不管你是谁,胆敢对圣上行凶,今夜都不可能走出皇宫!不把你锤成肉酱,老子都对不起手里的这根金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