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雪原的地形,其实并不似一般大夏子民所想象的那般一马平川,作为十万大山于北方的延伸,此处其实山峦叠嶂,极为险恶,而其之所以被称之为雪原,那是因为常年不断的白雪,在极致的低温之下,化作的万载不化的寒冰,几乎将所有的高峰都填平。
雪原深处,未知名的峡谷之地,除了凛冽呼啸的风声,整个周围的世界,都好似荒芜的绝域,没有其余半点生灵的气息,也让关正卿和运奄拓跋踩在雪地之上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清晰。
二人平时都是不善言语之人,因此除了方才于皇陵城门之下有过短暂的几句交流之外,这一路都是极为诡异的寂静,但是两者身后所留下的轨迹,并不是二道,而是三道。
因为关正卿的手中,拖着一位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的白衣女子,一根冰柱直接贯穿了她的胸口,而且在低温之下,与其流出的血液融合于一处,诡异和血腥。
道宫双院魁首钟神秀,气息微弱,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
又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身穿雪白兽衣的运奄拓跋,伸出仅剩的左手,将刚刚捏好的一位雪人,轻轻放到自己的右肩,而他的右肩之上,雪人的数量则达到了两座。
这一路上,他都在消耗元气捏这二尊雪人,而倘若细细观看,则会发现,这不大却栩栩如生的雪人,模样和神态恰好就是钟神秀以及李长缨。
运奄拓跋小心翼翼地安置好雪人之后,俊美的脸庞之上闪过了一丝犹豫,随后率先淡淡开口道:
“关正卿,你的名字在太阳帝国都如雷贯耳,我在帝国的时候,那儿的年轻一辈,都想着杀死你,包括我。”
“直到现在,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你们这些帝国人。”
关正卿的回应声,带着十足认真以及杀意,虽然他现在正在走向大夏的对立面,但是太阳帝国,依旧是所有人族的死敌。
黑暗之中,运奄拓跋的面色不变,目光注视前方,轻轻张嘴开口道:
“小时候,姑祖母曾和我说过,世界上最禁不起的考验的,其实是人心,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扶摇大帝登基之前,你可是他的亲卫,而你叛变的消息一出,可以想象,整个大夏将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运奄拓跋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打趣,诚然,在所有大夏子民的心目中,那位一直是所有年轻一辈榜样的关正卿,应当在整个人族的历史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不是作为一个背叛者,被钉在耻辱柱之上,受亿万人唾骂。
“在这一个滚滚向前的新时代之中,我算不了什么的。”
运奄拓跋的声音落下之后,峡谷之内响起了关正卿异常平淡的回应声,随后他向着前方继续稳稳踏步前行,声音继续传出:
“而且,一十六年前,时任大夏无尽山玉龙关千万大元帅皆开国元勋云奄初秋叛变,整个大夏子民都能接受,而我这一位小小幽翅军副指挥,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说到此处,关正卿停顿了几息之后,继续张嘴开口道:
“你或许并不清楚,现在的大夏王朝,只有一个主宰,一个声音,那就是陛下。”
运奄拓跋闻言,转过头,注视着夜幕之下,关正卿年轻英武的脸庞,认真的开口道:
“事到如今,你还叫他陛下?”
此问一出,关正卿并没有再回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同时于不知不觉之间,一双犹如乌木般,却沉稳淡然的黑眸,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那无声,平淡的目光,比任何言语都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一想到那双黑眸之中,将会浮现而出的失望,关正卿向前迈步而出的脚步,不由一顿。
“你和我其实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感受到身边关正卿情绪变化的运奄拓跋,抬起左手,瞬间无数冰霜汇聚其上,形成一把晶莹剔透的霜花长枪,随后身躯侧倾,发力,直接一把向前狂暴甩出。
“嘶!”
刺耳的空气撕裂声响彻四野,这杆霜华长枪旋转着轰入身前的冰山之中,下一瞬间,阵阵爆裂轰鸣之声不断响起,冰枪直接将拦在前方的巨大冰快直接捅穿,并且轰出一条巨大通道,随后运奄拓跋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我自一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命运,并且无力抵抗,哪怕万般不愿,也只能顺从。”
“那你就错了,我们有选择的机会,只是没这个勇气罢了。”
语毕之后,关正卿拖着生死不知的钟神秀,轻轻踏上那条被运奄拓跋暴力轰出的冰道之上,这也是这一段峡谷的尽头之处。
峡谷的尽头,是一条隧道,而一旦踏出这条隧道,那就是真正的极北雪原!
这一条冰山隧道内部是真正的漆黑无光,二人向前的速度并不快,随后关正卿身上逐渐浮现些许红光,组成了一条泣血应龙缭绕于周身,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隔绝了外部剧烈严寒的侵袭。
眼看出口就在前方,运奄拓跋的询问声随后响起:
“这极北雪原吾虽未曾来过,但是荒芜之名也有耳闻,姑祖母曾言,此处和黄沙遍地,酷热异常的太阳帝国是两个极端,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难以生存,此次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