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行为极为反常的徐大小姐,半路从赵御的马车上下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飘雪峰,而是带着弟弟妹妹回到了神京中心的紫竹巷,魏国公府。
此时魏国公府精致古朴的书房之内,有一场谈话正在进行。
“爷爷,我见到他了。”徐大小姐低声细语的声音传出,但是坐在椅子上的她却没了往日的洒脱,双脸红扑扑的,低着头,雪白的下巴都快抵到高耸的胸脯了。
“哈哈,是么?那你觉得怎么样?想不到我们的晴儿竟然也有害羞的一天,真是稀奇啊!”魏国公徐胜的笑声相当的粗旷,在整个书房内不断回荡。
年过七十的魏国公体内气血依然比年轻人还要旺盛,身材魁梧,此时神京气温已然滴水成冰,但是徐老爷子依然身披一件单衣,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肉,横刀立马地坐在书桌前,看着自个儿的大孙女,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徐晴看着自家爷爷如此取笑自己,内心恼怒,气的直跺脚,还不忘拿出自己早前所画的画像,一把摊开,恼怒地说道:“爷爷你骗我,他长的和你说的一点也不一样,比你说的好看多了,难怪我说怎么老是找不到人。”
魏国公的笑声更加的洪亮:“你可别怪爷爷,爷爷上一次见他还是十多年前,那时候殿下还被太子妃抱在怀里,现在长大了,难免有点出入嘛。”
“这叫有点出入?明明一点儿都不像。”
徐晴指着纸上的画像,画像上一个圈,圈内两个点,还有一道竖杠,那是她在魏国公老爷子指导下花了大半个早上才完成的得意之作,如今越看越觉得变扭。
“那如此说来我们的小晴儿是对殿下很满意咯。”说话间魏国公看着徐晴的眼神里调侃之意更浓。
“爷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满不满意的,不和你说了,好困啊,我要去睡觉了。”
徐大小姐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伴随着身后魏国公的开怀大笑声,迈着修长的双腿,飞一般地走出书房。
待自个儿的孙女走远之后,端坐在书桌前的魏国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浑身气势随之一变,沉渊如海,眯着双眼沉思。
魏国公徐胜,以忠义之道闻名于世,外表粗狂,内心却心细如发,大夏开朝四虎将之一,定鼎时代中被他外表欺骗而成为泉下亡魂的不计其数。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一刚一柔在他身上完美的诠释。
书房外一阵敲门声响起,一老仆推门而入,走到魏国公身边耳语一句,老爷子随即点点头。
“来人,更衣,备马,去凌波殿!”
半柱香之后,一辆马车从紫竹巷魏国公府驶进白帝宫。
今夜凌波殿内的灯光明亮,整个殿内点满了密密麻麻的灯火,四处通明,将大殿内照耀的宛如白昼。
大夏老太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躺着休息,而是端坐在椅子之上,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一顶冠帽,正低头绣着什么。
这几天老太太一直在亲自为孙子做及冠是所带的冠帽!
一辆马车自夜色中驶来,然后停在了凌波殿门口,魁梧的身影踏入大殿之内,魏国公依然是身穿单衣,只是将胸口的系扣全都扣上,脸上的神情肃穆,沉静。
“烟姐姐,这么晚还在忙活呢,现在距离御儿及冠还有一段时间,而且你眼睛不好,赶明儿再继续绣吧。”
老太后是魏国公徐胜这辈子最佩服的几人之一,一直以来他都叫她姐姐,从年轻以来从未变过,哪怕她变成了大夏最尊贵的皇后娘娘。
老太后抬头看了一眼徐老爷子,又低下来继续忙活,淡淡地说道:“想着为御儿做冠帽,不知怎么的,我这眼睛看东西也特别明亮,这孩子从小一直漂泊在外,我也没给他做过什么东西,这次这顶冠帽,我想先提前做好,然后让他试试。
“如果不合身,我还能改改,终究是老了,手脚都不利索,要是搁以前,这么些天下来我连及冠的礼衣都可以做好,不像现在这么几天,才只做了一顶冠帽。”
“烟姐姐有心了,想必御儿肯定可以感受得到的。”
徐老爷子搬了个凳子坐在老太后旁边,魁梧的身躯遮住了灯光,在老太后身前留下了大片的阴影,感觉到眼前的视线受到了影响,老太后对着魏国公挥挥手,徐老爷子又屁颠屁颠搬着凳子换了一个方位。
“据说小晴儿和御儿见了面?”老太后淡淡地声音接着响起。
“是啊,烟姐姐,你不知道,今晚晴儿还破天荒的回了国公府,脸上羞的不行。”魏国公老脸上满脸笑意。
老太后也露出了些许微笑,接着说道:“我就说嘛,我们家御儿像他爷爷,这容貌肯定是没的说,不会委屈了你们家晴儿,话说回来,我也很久没见那丫头了,你什么时候让她来这凌波殿陪我这个老太太说说话,真羡慕现在的年轻人,有朝气。”
徐老爷子点点头,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老太后忙活,老太后将冠帽的最后一针绣好,相互穿插打了个结,接着用嘴咬断绣线,这顶冠帽算是彻底完成了。
老太后随手将刚做好的冠帽递给身边的魏国公,冠帽精细,每一针线都恰当好处,冠高九寸,正竖,顶少斜却,乃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