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鸿放下手中的报纸,叹了口气,曾均可见状不解,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书记,我觉得这篇社论基本上符合事实,沒有夸大,本文作者对您和对嘉州市都隐隐透着一份敬意,您怎么看上去反而不怎么高兴呢,”免费宣传嘉州市和林锦鸿的政绩,这可是最高党报机构啊,如果是其他人,估计都乐昏了,哪会像林锦鸿那样还会叹气,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锦鸿淡然说了句,别人或许需要宣传政绩,但林锦鸿却不需要,他本身现在在嘉州市,就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大焦点了,过多的宣传反而是授人口实。
曾均可不懂,因为他沒有达到林锦鸿那样的高度,不懂很正常,不过他沒有继续问下去,他见林锦鸿沒有其他的吩咐,便先离开了,林锦鸿将人民日报放到一旁,随即沒有再多想,这事情也只不过是插曲,这篇文章对自己有害无益,但是对嘉州市來说却是好事,这个文章比之一般的宣传效果要好上很多倍,这也算是个收获吧,再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这棵树已经秀于林很久了、也很高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高度。
正想着,外面敲门声响起,林锦鸿说了声进來,赵铭相推门进來,“书记,第一机械厂的党支部书记吴学进说有事向书记您汇报,您看,”
吴学进,林锦鸿怔了一下,然后起身道,“让他进來,”吴学进的能力林锦鸿是知道的,对于这样有能力的人,林锦鸿自然会给予足够的重视和尊重,赵铭相转身离开一会儿便带着吴学进进了办公室,林锦鸿跨出两步,热情的伸出双手,向吴学进道,“老吴,來,來坐下说话,铭相泡茶,”两人亲切的握手,林锦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吴学进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下,等着赵铭相泡茶进來后掩门出去,“老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面有忧色,好像在担心什么呢,”
“书记,这次找您还真有点事情不吐不快了,”吴学进抿了口茶,说出了那句话后,心中略有些忐忑不安,“事情是这样的,第一机械厂改制采用的是国企民营的方案,这个是当初定下來的,市政府也是按照这个方案进行的,入主第一机械厂的是嘉州明冬机械厂,出资三千五百万,占新机械厂的百分之四十三股份,同时拥有新机械厂的经营权,这嘉州明冬机械厂是当初市政府选定的,我也曾向书记您建议过,认为明冬机械厂跟第一机械厂经营的范围一样,不怎么合适,毕竟明冬机械厂是有经营权的……”
林锦鸿记得吴学进当初确实跟自己说过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吴学进也说明了名动机械厂入主第一机械厂在经营上有可能发生的问題,关联交易不易监督和管理,对企业的发展尤其不利,只是当初,市政府选定了名动机械厂,而且已经跟明冬机械厂进行过实质性接触,常务副市长、唐志波副市长等几个市政府在这件事情上跟唐商伊的意见比较趋同,林锦鸿最终还是通过了嘉州明冬机械厂的注资方案,现在看吴学进的神态,应该明冬机械厂在经营第一机械厂存在着问題,“老吴,是不是现在的第一机械厂经营存在了什么问題,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这个国企民营方案我们都处于摸索阶段,有些问題存在是正常的,”
吴学进点了下头,“书记,您说的不错,企业经营基本靠人为,一个国企改革方案再先进,如果人为操作不当,就有可能发生各种各样的问題,这次第一机械厂的改革,并不是国企民营这个方案的问題,而是我们对于那个注资方的选择不恰当,我认为国企民营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选择注资方,在这么长的时间发展过程中,我发现,新第一机械厂的经营并沒有多大的起色,反而新第一机械厂的市场占有率在逐步下降,我在想,是不是明冬机械厂,利用这四千多万的资本为噱头,利用身份之便,侵占我们第一机械厂的销售渠道和市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第一机械厂可就真的完了,党支部正在对这件事情向经营方提出质疑,但是经营方明冬机械厂说是完全按照政府的指导方案进行的……”
听到这,林锦鸿微微皱眉,站了起來,來回走了两趟,“这叫什么话,明冬机械厂既然是经营方,是拥有合法经营权的,我们市委和市政府已经全权委托给明冬机械厂进行日常经营和管理,怎么说是按照市政府的指导方案进行经营呢,这还是国企民营吗,老吴啊,你发现这个问題很好啊,我看有必要去第一机械厂看看,对了,你去向市政府的唐市长汇报过这个问題了沒,市纪委不是有分支机构常驻在第一机械厂的吗,市纪委怎么沒有向我汇报,”
“书记,昨天上午我已经向唐市长汇报过这个问題了,唐市长说要开会研究一下这个问題,再进行决定,”吴学进回答了第一个问題,至于第二个问題他倒是沒法回答。
“又是开会研究,”林锦鸿嘀咕了声,两道眉毛越拧越紧了,他知道唐商伊这个开会研究只是个托辞而已,他在猜测唐商伊对这件事情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的,身为市长,而且还是唐家第三代的佼佼者,唐商伊不可能不清楚吴学进汇报的这个问題重要性,已经俨然关系着第一机械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