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鲤最终说服了自己,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她将左手上的黑红色绳结靠近脸颊蹭了蹭,然后在那绳结上用力亲了一口,又开始轻松地哼起调子,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看来会有些古怪。
她一边哼着奇奇怪怪的曲调,一边悠闲地摆着头,右手还像是在对待珍贵宝物一样轻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黑红色绳结,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不过时不时的,司鲤还是会看向另一边的那四个人。
“我已经死了?那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地狱?”那个脸上和手上都沾着血迹的年轻女士神情十分慌乱,下意识地向外表最冷静的青年走过去,甚至想要靠过去。
“地狱?差不多吧。”拿着铜钱剑的青年向旁边避开,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刚来这里的新人,分享一下你们遇到‘诡异’的经过,能让你们更容易接受之后的事情。”
“……”
感觉到气氛的沉默,坐在远处偷偷关注着的司鲤注意到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糖果盘,里面放着一些水晶糖纸包裹着的各色糖果,她嗅了嗅就能闻到果糖的香味。
和环境格格不入的司鲤像没事人似地打开一颗丢进嘴里,还另取了两三颗塞进身侧的小挎包里,挎包的造型是一个毛绒绒的卡通鸭屁股,和司鲤鹅黄色的外套很搭。
“大家看起来都不怎么想说话嘛。”那边的青年可能感觉到气氛有些僵,于是干笑了两声,“我叫石耀,比你们早进来这里。我相信各位进来之前都遇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现在说说也无所谓,反正情况也不会变得更糟糕。”
“我……我最初是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爸进了医院,催我一定要回去。”穿着毛呢裙子的女士皱眉扶额,“我被催的没办法只能半夜开车出去,但一路上我总觉得车上有人。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在开车,但不管是副驾驶座还是后座好像都有人在,我甚至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人影!”
“后来我实在太害怕,就忍不住拉了手刹跑下车。可我刚跑下车没多久,那辆车就朝着我冲了过来。”那女士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应该被自己的车撞了,但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
说着,那女士又开始往石耀身边靠。
“半夜开车,确实是‘诡异’经常会出现的场景。”叫石耀的青年思忖着说,“如果那些‘诡异’一开始就盯上你的话,连最初的那通电话都可能是‘诡异’打来的。”
司鲤品尝着口中甜味的同时,还睁大眼睛看着石耀他们,像是在乖乖听故事的好孩子。
然后司鲤就看见那个石耀走向靠坐着柜台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大叔你呢?”石耀好奇地问道。
“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老婆和儿子还在家里等我!”那中年大叔答非所问,还在紧张地环顾四周。
“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诡异’事件,我就告诉你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的办法,怎么样?”石耀将手中的铜钱剑贴在那大叔的额头上,对方很明显地平静下来。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和平时一样坐地铁下班,只是这一次加班久了点,好不容易才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大叔像是在努力回忆,“就算是最后一班地铁也应该有很多人,但我坐的那个车厢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瘆得慌,就想找一个人多点的车厢待着,但我走过的每个车厢……每个车厢都只有一个低头站在车门旁的‘人’。”
“明……明明没有人下车,明明车厢里都是空位,但整列地铁都特别不对劲!”大叔又紧张起来,“我不敢在车厢里停下,就只能不停地往前走,那车厢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我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最后一节。”
“后来我听见地铁到站的声音,虽然没听清楚到了哪一站,但还是闭着眼睛往外冲。可车厢外面……就好像是悬崖一样,我一脚踩空就摔了下去,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这里了。”那大叔叙述完之后,脸色都红润了一些,“我现在还是手脚发软,心跳快得不行。”
“深夜时间和交通工具,‘诡异’的爱好还真是一如既往。”石耀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石耀已经说得很小声了,但坐在远处的司鲤却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他那一声嘀咕。司鲤口中果糖的甜味渐渐消去,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可能听见那么远的嘀咕?
再看过去的时候,石耀已经走到了最后那个人面前,那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刚才头发还结着霜,这会儿看起来外表和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人还有些哆嗦。
“这位兄弟好点了吗?你看起来像是在冰库里遇见了‘诡异’?”石耀笑着问,“如果是在冷藏车上的话,今天算是碰上‘交通工具’主题活动了。”
西装男摇了摇头,一边搓着手一边说:“我……阿嚏——抱歉,我是做房产中介的,我们老板拿到了一套不错的别墅……阿嚏——别墅房源,房主用市价十分之一的价格挂在我们中介,说不管我们用多高的价格卖出去,只要能卖出去,多出来的差价都算是中介费。那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