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苏其实猜到了周母会质疑这件事,其实岂止是周母呢,周砚怀也许心里也是这样怀疑的。
她觉得还挺荒谬的,又不是她愿意怀上的,他强迫她这样,现在却反过来,把她放在一个耻辱的境地,受人怀疑和指摘。
“我能肯定是周砚怀的孩子,但你会信吗?”沈未苏有些平静的无力感,“或许你该去跟你儿子说,我本来都打算去Y国留学去了,他……他不放我走。”
“那是他对你还有留恋,要你留在他身边,很委屈吗?”周母皱了皱眉头,“你到现在,还不想安心地跟他过日子吗?”
“我安心不安心,不是决定性因素,我跟您儿子的关系,我一直是被动的那个。”
周母不能理解她的委屈,也不和她绕弯子了,直说,“你说孩子是砚怀的,我信,你不敢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但你知道我们周家好歹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子孙后代这种事没法马虎,我问过医生了,等你到13至16周的时候,就能取胎儿绒毛做亲子鉴定。”
见沈未苏脸色紧着,她补充道,“你放心,医生说不会影响到胎儿发育,这项技术很安全。”
沈未苏淡淡地一笑,“是吗,医生没跟你说过,这项检查,有百分之六的流产率吗?”
周母神色微变,“不会……”
“你想说不会那么巧,偏偏让我摊上那百分之六的几率吗?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沈未苏敛着
眉眼,有些困倦地说,“你们怀疑孩子的来历,怕给家族蒙羞,让我直接打掉就好了。”
周母一阵激动,刚要站起来,门开了,周砚怀抬手把门板推开,手上拿着个红色的绒布袋子,他沉步走进来,在后方盯着靠在那儿的沈未苏。
周母缓缓坐了回去,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孩子来了就是缘分,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孩子跟你是一体的,以后凡事别钻牛角尖,心情放宽敞一些,等你生下了我们周家的孩子,我们周家绝不会亏待你。”
沈未苏对这些话毫无兴趣,她吐了一上午,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低头吃饭,虽然还是恶心,但也只能忍着,吃了几口青菜,又吃了几口雪梨,还挺清爽,吃完嘴里甜甜的。
周砚怀在旁边坐下来,就没再动筷子了。
他也没再说话,刚刚进来开门那一下,他脸色带着几分铁青。
估计是听见她最后那句话了,心里肯定是来火了。
沈未苏也不管他,他最好把火再发大一点,她总觉得他们俩还是吵得太少了。
吃完了这餐饭,周母和他们就此分开,各自回家。
路上沈未苏困得不行,在车上就睡着了,睡了好长一阵,醒来时,人回到卧室了,外面天色已经擦黑。
屋里昏昏暗暗的,睡太久了,反倒有些晕乎乎的,一起来,又是一阵难受,掀开被子跑去卫生间,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又吐了出去。
吐得太狠,只
感觉脸都发涨,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太难受了,她觉得这种难受偏偏是没意义的,靠在那儿,有气无力地坐着,坐着坐着,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她正感觉喘不过气,脚步声急匆匆跟进来。
周砚怀看到她的样子,神色凝了凝,连忙去把她扶起来,又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浸了,给她往脸上敷。
沈未苏觉得纳闷,抬头看了眼镜子,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的脸出现了好多血点,眼睛也红得可怕,好像充血了一样。
周砚怀把她抱回床上,随即就去打电话,他在浴室里声音不大,沈未苏却听到,他在问医生她脸上出血点的事。
不一会他回来了,捧着她的脸看,不无心痛地说,“大夫说是吐的太用力,毛细血管破裂,几天就会消退。”
他拿着毛巾给她冷敷,看着她一脸虚脱似的耷拉着眉眼,“坚持一下,大夫说一般过了三个月反应就会减轻。”
沈未苏动了动眼珠,盯着他,“我会吐到生。”
他脸色微微变了下,却也没说什么,“如果症状很严重,我带你去住院。”
“没那个必要。”她眼睛扫了他一下,“你也听到我跟你母亲说的话了,我不想折腾自己,也不想被你们折腾,这孩子……”
“我不会让人折腾你。那些东西,不做。”
“那你这辈子都得生活在怀疑之中,其实你也不确定对吗?别纠结了,你让我拿掉吧。”
“你想都别想!”
他恨恨地咬牙,“我能确定这个是我的孩子,你别动他,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说谎,你连我提一下之前的那个孩子都不让,你心里根本就不信我,你不信那个孩子是你的,你凭什么就会信这一个?”沈未苏难受得想死,“你跟你母亲一样,都在怀疑,你更是在赌,你觉得有可能是你的,但你并不确定,你让我在这个时候怀孕,你根本就清楚不是个好时机,可你仍然这样做,因为你的占有欲作祟,你不能容忍我离开你,背叛你,所以你宁愿忍受着我的不清白,你也要不择手段的把我锁住!”
她看着眼前人,眼泪横流,“周砚怀,你压根就不爱我,你就是把我当成一个不能被人分享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