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沈未苏起身下楼。
外面下了挺大的雨,风一下子就把她身上的衬衣吹透了。
三年前那晚,也是这样的风雨交加。
她站在周砚怀面前,雨湿透了满身,一边发抖,一边咬着牙说,“周砚怀,你得娶我。”
他觉得可笑,“理由?就凭着那一夜?”
“对。那是我的第一次。”她那时一定像个疯子,“你不是正要接手周氏吗?你也不想这个时候出现对你不利的传闻吧?”
未苏被风吹得发抖,周砚怀就是那个时候讨厌她的吧。
他说她手段脏,这个周太太来的,确实挺上不得台面的。
“未苏小姐。”聂家阿姨将她思绪打断,一边给她送伞,一边说,“前几天整理旧物,发现了不少您母亲的东西,老太太让问您怎么处理。”
“扔了吧。”沈未苏冷淡道,正要撑伞下台阶,忽然又顿住,“……我去看看。”
沈未苏跟着阿姨上了阁楼,里面暗暗的,还很冷。
她走到一个大箱子旁,里面都是些衣物和化妆品。
虽然有几年了,但清一色的名牌,有些甚至标签都没剪。奢靡又任性,完全是她母亲的风格。
东西都没什么特别,她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下。
合上箱子,刚想叫阿姨扔掉,却发现阿姨已经不在。
想开门,门却从外面锁住了。想找自己的包,包也没了。
沈未苏看看这紧闭的房间,顿时气得想笑。
——
城市陷入一片狂风暴雨中。
雨刷摇摆,周砚怀坐在车子后座,拿着手机看资料。
景宽往后瞄了眼,见他心无旁骛的,半晌忍不住问,“周先生,要去哪?”
周砚怀抬头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份工资发得越来越不值了。”
景宽汗颜。
按平常,周砚怀是要回自己单独的住处的,沈未苏住的澜苑,他不常过去。
但今儿个太太去了聂家,聂家人难缠,太太虽然不是个吃亏的,但每次过去总要弄得不太愉快。
周砚怀以往都会陪沈未苏回聂家,看起来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两家人看,但他在场又何尝不是在给太太撑腰。
就算夫妻俩刚闹了别扭,他还是一口答应了聂老太太的邀约,后备箱现在还放着给聂老太太准备的厚重礼品。
景宽见周砚怀一脸冷淡的样子,最后多嘴说了句,“周先生,老冯自己开车回去了,太太说要住下——这也稀奇,太太这些年从来不在聂家留宿的。”
周砚怀淡漠的眉宇果然一抬。
——
夜里气温骤降。
客厅里,聂姒今穿着掐腰的吊带连衣裙,整理着头发匆匆走下来。
正看到周砚怀撑伞进门,他穿着中长款的黑色风衣,西裤包裹着修长双腿,行走间身姿挺括,精贵俊雅。
身后灰蒙蒙的雨幕,仿佛瞬间就被点亮了。
聂姒今赶紧迎过来,看着他肩头被淋湿的一片,“砚怀,这么大的雨……快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周砚怀直接停在门口,没往里走,淡淡地抬头看了眼楼上,“我来接未苏。”
聂姒今神色一凝,随后一笑,“她早就走了啊。砚怀,你坐着歇一下,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不必了。”周砚怀掏出手机,直接给沈未苏拨过去,却是已经关机。
他眉头微蹙,问,“她几时走的?”
“走了好一会儿了。”聂姒今道,“奶奶本来想留她住下,不过她说不习惯,逗留了会儿就走了。怎么,她还没回家吗?这个沈未苏,这么大人了,乱跑也没个交代。”
聂姒今正不满地指责,忽然触上周砚怀冷彻的眼眸,莫名地嘴上打了个结巴,“可能……可能雨太大,她被耽搁在外面了?”
周砚怀负手立在那儿,淡漠无温的目光却压迫感十足,“聂小姐最好叫佣人上去找找,也许未苏贪杯,喝醉了跑到哪间客房睡觉。”
聂姒今眼珠不由自主地转动了一下,周砚怀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可她不甘,也不敢。
周砚怀淡淡拂了拂袖口的水珠,深邃眸光要穿透她一般,“或者,我就在这等她。”
聂姒今下意识地后退,看着周砚怀那神色,她就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暗暗咬牙,“我叫人去找找。”
片刻后,阁楼的门打开,一股凉风忽地涌出来,头上敞开的天窗还在往里涌入冰凉的雨丝。
周砚怀两步跨进来,看到窝在角落昏沉的沈未苏,他脸色一沉,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
开门的佣人吓得连声说,“周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未苏小姐还在里面,风把门刮上了,我以为她早就走了……”
聂姒今看着周砚怀阴沉的脸色,也想开脱几句,他却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抱着沈未苏就大步离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