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是嫁出去的女儿带着丈夫、儿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一】《正月初二.即事》佚名
一夜春风乍暖天,长堤已见草芊芊。
晴阳更照枝头雀,啼彻清溪古柳边。
一直磨蹭到巳时,甄友乾才套上马车,载着妻小,沿着高粱河一直往南行走。午后,马车才到了大舅哥的家中。见大门前只停着一辆大马车,估计人还没到齐。
进了大门,来到了庭院,见大连襟揭傒斯一家人正在院子里聊天。友乾讪讪地问了一声好,便没话找话地说:“她二姨,还没到吧?!”
在厨房指点酒宴菜肴的于湉听见妹夫来了,便走出来问:“怎没来,谁像你似的,拖拖拉拉。”
友乾却说:“谁问你唻?”
于湉笑道:“你不是一进门,就找二姨么~”
“你是清婉的二姨么?”友乾说,“你是她二姑。”
“噢~你找柳好好她娘啊!”于湉讨了个没趣,“怎么,看上人家了?”
友乾道:“看上了,又如何?”
于湉说:“看上了,说明你的皮又紧了,想找打呗!”
嫂子于白氏出来问道:“二妹啊,你又要打谁呀?”
于湉说:“打你三妹夫——甄友乾。”
于白氏笑问:“他做错了什么,你要打他?”
于湉说:“他看上你妹妹了。”
于白氏道:“二妹现在寡居,有人看上,岂不也是一件好事。”
于湉说:“人家哪能看上我呀,人家看上的,是你亲妹妹,柳好好她娘。”
“她呀,”于白氏忙说道,“我那妹夫比这妹夫,还欢实的多!”
这时,听于太医催促说:“你们都站院子里干嘛?快进屋喝茶呀。”
“大哥啊,你快派人把你的小姨子接来吧,否则,今天甭说喝茶了,恐怕有些人连酒也喝不进去了。”于湉边说边拿眼睛瞟了瞟大姐夫揭傒斯。
每年的正月初二,柳好好的母亲都会带着她到于太医家里来串门。所以,于太医跟两边的姻亲都混的很熟。
其实,柳好好的母亲并不善言辞,但,是个男人都想多看她一眼,她是属于“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式的女子。
于太医一听大家想请小姨子过来,便说道:“今年人家不会来了。”
甄友乾迫切地问:“为何不来?你得罪她了?”
“我得罪她干嘛?”于太医说道,“是小外甥女病了。”
友乾又说:“哎呀,一个小孩子病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太医道:“我那妹夫,老来得女,把他的孩子当宝贝疙瘩一样。”
友乾说:“大哥不是太医么,正好抱过来,您给她瞧瞧。”
“早去看过了。”于太医道,“初一,我去妹夫家拜年……”
“哎~等等!”友乾说,“你是姐夫,他是妹夫,你怎能去他家里拜年?”
于太医道:“他虽是妹夫,可人家年龄比我大呀!”
“这你可不能乱了规矩!”友乾不依不饶地说,“虽然你这‘锅’小,但是你的‘盖垫儿’大呀!”
“去,一边去!”于太医嗔怒道,“有你这么比喻的么?”
揭傒斯调笑说:“恐怕是,他的官职比你大吧!”
于太医说:“你不是也去了么?”
“诶,我与你不同。”揭傒斯理论道,“我纯粹是去拜年,看望自己的长官,理所当然。”
于太医说:“我,我也是听说小外甥病了,过去瞧瞧。”
“瞧瞧?”揭傒斯继续戏弄,“瞧好了么?”
于太医说:“这谁知道。”
揭傒斯道:“我想,若是孩子病愈,柳大人一定会抱着孩子带着夫人来答谢你的。估计啊,你是没给人家瞧好!”
友乾说:“你不是太医么?怎么连个小孩子的病都治不好。你说你这个太医院三品副使是怎么当上的,难道是,走了小连襟的门路?”
“去!”于太医笑道,“你懂什么,小孩的病,是最难治的。”
友乾道:“大哥可知,山东的神医钱辛,来到了京城。”
于太医一愣,“钱乙【1】的七世孙?”
友乾说:“是啊!”
于太医问:“老先生不是快九十了么?前几年,皇宫里派人去请他,都没把他给请来……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请他来京城,还是大冬天……”
友乾高傲地指着自己。
“你?”于太医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友乾说,“是我的一个朋友。”
“呵,你的狐朋狗友里,还藏龙卧虎呢!”于太医问,“现在,老先生住在哪里?”
“我听朋友说,他跟着夫人去了她外公家。”
“外公?”
“他夫人很年轻。”
“噢,”于太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