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雷斯的傀儡。”
“母亲没有再隐瞒任何事。赤岩进入主城的目的是陈述一个预言。她看到了预言中的画面。主城萨诺兰,这座象征着自由与希望的城池将永远沉眠在无尽黑暗里,再不会苏醒过来。
“赤岩说,唯有血族能在极夜里为我们带来希望,臣服于血族或灭亡,是我们的宿命。”
萨雷斯对他的仇敌过于了解,他从五百年前的“白夜陷落之战”中得到了启示,控制王就等于控制住了艾维拉家族的命脉,他的仇敌足够强大,但也足够脆弱。
可是,赤岩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凝元长老曾见过的一切!这难道就是他主动将自身献祭给纳尔的原因?
他说纳尔是血之继承者,是一切的希望。如果说纳尔就是那个会给艾维拉家族带来毁灭性灾难的人,那么未来的纳尔为什么又会言明“北屹”会毁灭一切?
叫做北屹的人与纳尔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洛依贝越是深入思索越是难以理解其中的关联,她只能将思绪再次投入到那本日记中。
“母亲她不想死去,因为她腹中有萨纳的孩子。为了那个孩子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杀掉我,她想让那个孩子代替我。这是萨雷斯提出的要求,也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我曾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她要杀我。我和那个尚未成形的胚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一定她要杀我,我不懂。
“我原以为即使她再怎样讨厌我,至少她还是那个十月怀胎将我生育下来的女人,可我错了。她从没有与父亲同房过,而我是灵愈者和药师们提取父母双方血脉基因利用魔法融合成的胚胎。
“难怪她会选择让我死去。”
“母亲她没能杀掉我,祭司雪漠、父亲还有汐大人相继赶到现场,我看到铭站在父亲身后,他们合力逼退了赤岩。
“局面的翻转让母亲感到措手不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周密的计划会被打破,而那个时候,一把银制长刀自身后洞穿了她的肩头,刺出那柄影刀的人正是萨纳。
“萨纳看她目光里再没有半分温情与关怀,他眼里只有近乎疯狂的恨意,如同被压制已久的凶兽,彻底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这是一场复仇。
来自杀戮圣殿的复仇。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杀手。
他从不相信神,也不相信爱。
他只相信那些以性命互相交托的兄弟。他们中有些人是得到他的救济,因为信任他才选择跟随他,更多的人则是为了那份“黑暗审判”的信仰加入圣殿。
他们所有人都在加入杀戮圣殿的第一天许下过誓言,效命于圣殿,永远忠于他们共同的王。
可他们想不到,接受他们忠诚的那位王会背叛他们,她用他们的命向仇敌祈求来了58年的和平。
“我听到他在默念一些名字,他每念出一个名字,母亲就崩溃一分,632个名字,他念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是被母亲出卖给血族的632位暗杀者。
“暗夜将至,我将守候光明,直至死亡。我将不争荣宠,不为黑暗遮蔽双目。我将背负艾维拉家族的罪与暗,我将于时代里守护象征着秩序与法则的裁决。我将缅怀腐土下沉眠的众多亡者,我将于漫漫长夜里独自前行追逐光明,以血与杀戮捍卫血色玫瑰之荣耀。
“剑与荆棘、血色玫瑰、剑与月、剑与月,他们不仅仅是为族人而存在,更是为了忠于王。
“他在诵念誓言,字字泣血。
“我的母亲看着她腹中的孩子,忽然间笑出了声,她以为她拥有爱情,可到最后她才发现她为之疯狂的爱情不过是一个残忍的梦。
“时隔三百多年,汐大人再一次依据王之法则宣判了一位王的死刑,执行者是我。我擎起刀的时候,她依旧抚摸着她的腹部,像是在跟她的孩子做最后的诀别,我泪流满面地望着她,铭上前以手遮蔽了我的双眼,他握着我的手将那把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他说:‘殿下,王脉不容玷污。这份痛苦将由我与您共同负担。’”
“2月18日,我亲自安葬了她。艾维拉家族第32代女王她是因病离世。所有的史籍里都只会记载她生前的那些丰功伟绩。但我要我的孩子们记住,她是王,也是个无可救药的罪人,我不会将她的尸体安放在地下宫殿穹顶警醒始祖血裔,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愿她与她的孩子终能在冥界相遇。”
“2月20日,依据秩序法则,杀戮圣殿主位绝影的几项罪名已经由汐确定并上报,他只有一个要求,他希望汐能亲自处刑。”
“2月23日,在汐处刑的那一日,我拦下了他的动作,我亲自将那柄秘银制成的影刀递交到绝影手上,我赦免了他所有的罪行。
“作为一位执法者,知法犯法他的确该得到惩罚。可他还是一位将军,一位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而死,那是荣耀。被同伴处刑是耻辱。他付出忠诚,失去了同伴,我不会给予他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