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开始,他就给这个女孩判了彻彻底底的死刑。
原来他一直都怨错了人,甚至他的妈妈也一直因为这个原因而痛苦,洛依贝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他这样袒护她?!
一片安静里,洛祁铭听到了儿子发出了沉闷的冷笑声。
“萧然,我很抱歉。”这一刻,作为父亲的洛祁铭竟然不想与他的孩子对视。
他的一句抱歉彻底点燃了洛萧然沉积已久的怒火。
“我接受,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妈妈在13年前不明不白的死去我都能够接受,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他的声音又冷又激动。
女医师微蹙双眉,情绪有些烦躁,里面的病人还等着输血,可她的亲人却在门口大声争吵,她真为那个女孩感到悲哀。想到这她冷声开口:“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这里禁止喧哗,请你们出去争吵。”
纳尔平静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洛依贝不是洛祁铭亲生女儿的这件事他不感到奇怪。洛祁铭与他的儿子之间的关系大概不能称作不太好,是很糟。
作为一个外人,他只能安静看着。
“你不该对我说抱歉,你应该对她说。你该去她墓前说。”
女医师的声音让洛萧然重新拾起了理智,留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原处。
他迎面与一个容颜冷漠的银发男子擦肩而过,随后他听到了身后来自洛祁铭的声音。
“医生,他就是与我女儿血型相匹配的人!”
洛萧然微微愣住,他下意识回望向那个衣着非常普通的年轻男人,那一头惹眼的银发像月光般柔和自然。
那个人与洛依贝,有……血缘关系。他是那个女孩的什么人呢,哥哥?还是别的什么……
她会跟随他离开洛家么,他应该为她感到开心,离开这个家,洛依贝就再也不必承受他的排斥与冷漠。他本该开心的,可他忽然有些难过。
他以为她真的是他的妹妹,他憎恨她,又同时矛盾地庇护着她。
然而,今天才得知,那个女孩其实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可怕的东西,是习惯。
习惯了憎恨她,习惯了欺负威胁她,习惯了将自己当做兄长,然后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你,你与她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
那位银发男子在经过纳尔身侧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陈述一句最简单的警告。
纳尔认识他,那是莫里斯陷落当晚给予他致命一击的银。
艾维拉家族现任王位继承人的守护者,四大军团中守卫军团的统领,银。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刻意做过伪装,他有着清爽利落的银色微卷短发,穿着的服饰也与常人无异,看上去只是个染过流行发色的年轻男子。
他……与洛依贝血型相匹配?
不,那不可能。
每一位王位继承人的守护者在被选拔的最初就要求必须孑然一身,不能有其他牵挂的亲人朋友,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保持永远的忠诚,竭尽全力保护照顾自己的主人。
洛依贝她绝不可能是银的兄弟姐妹。联想到那个女孩与莫奈尔公主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以及她的监护人洛祁铭,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男人忽然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与艾维拉家族两位身份最尊贵的女孩扯上关系。
他的公主殿下。
艾维拉家族曾经的王位直系继承人莫奈尔公主殿下,在血族谋夺权利的阴谋中沦为牺牲品。
被迫变为血族一员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失去母亲的怜爱,自身无法阻止的异变,陷入异族的恐惧。
为了阻止她的反抗,血族刻意选拔出一向被称为弱者的他作为她的守护者。名为守护者,实则是代替家族监视她,定期汇报她的身体状况。
他们要她活着,囚禁她。
他的确依照誓言条令每天上报她的一举一动和她的身体状况。
莫奈尔公主的幼小身体也在很快适应血族对血液的本能渴求感。
开始她也会排斥他,会用她新长出的尖牙狠狠撕咬他的手吸食他的血液,可当他看到她因绝望无助流下的眼泪,他没有阻止只是轻轻抚摸她的发顶。
后来小姑娘没有再咬他,她学会了吃一些血族的食物填补对血液的需求,也会乖巧的让他检查身体却从不与他说话。
她没有反抗,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隔着落地窗眺望外面的景象。
那期间只有身为艾维拉家族王之守护者的洛祁铭曾经寻找到这位公主殿下,可他并没有带走女孩,只是希望他继续保护着她。
在那以后,便有女王陨落的消息传来,她的家族也在不久以后由于内乱不得不臣服于血族的统治。
那之后过去很久女孩才开始同他交流,他依然无微不至的照顾保护她。甚至有时会遭到族人的嘲笑,他也没有放弃她。
他能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