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只要不是那种家境贫寒的,一次两次总会去过的。
但是,对于国中的钱形悠来说,去咖啡厅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虽然不是没有钱去,但是对于一个正遭受欺凌、家人都不理解的国中生来说,他哪有时间、或者是想法去这种最适合和朋友增进感情的活动呢。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许久,钱形平次忽然开口问道。
“悠,他,恨我吗?”
一时间,钱形平次语气里的疲惫和软弱让霞之丘诗羽愣住了。
“嘛,恨我才是正常的。”抬起头的钱形平次注意到霞之丘诗羽脸上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他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下意识的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昂着脑袋视线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这一家家庭餐厅的青蓝色天花板。
“如果换作我是他,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原本这里,霞之丘诗羽应该说一下话安慰一下这位后悔的父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慰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来。
相反,一阵莫名的火气突然从她心底里冒出。
“叔叔,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悠,他又没有做错了什么?」
后面那句话霞之丘诗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句话不应该从她口中说出的,而且一直以来的教育也让霞之丘诗羽根本没办法用这样的话去质问一位长辈。
钱形平次却知道了霞之丘诗羽这句话后面没有说出来的内容。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喝完。
遍布口腔的苦与涩,像极了此时钱形平次后悔的内心。
从那段时间开始,发生巨变的又何止钱形悠一个人呢。
“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一辈人对待后代都会犯下的错误吧。”钱形平次压下口中的苦涩,但是声音里的干巴巴却无法隐藏。
“「我们才是对的,孩子必须听我们的。」”
“「孩子懂什么?只有父母才知道什么是对你好的。」”
“「软弱的孩子,没有资格哭泣,培养出这么软弱的后代,是父母的大罪。」”
听着这三句话从钱形平次的口中说出,霞之丘诗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的心很疼,为了自己的最爱的人、自己的另一半心疼。
明明身为一个家族的直系继承人,可以锦衣玉食、可以拥有许多朋友、可以享受国中的时光。但是却因为一个有着浓重昭和印记的父亲的教育下,硬生生的成为了一个失败的典型例子。
低下头,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怜惜的霞之丘诗羽一言不发,而见状的钱形平次微不可察的暗叹一声过后,对着她说道。
“悠他,这个有我这么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的孩子是他的不幸,往后的日子里他就拜托你了,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待他。”
“拜托你了。”
站起身来,钱形平次在霞之丘诗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深深的低下了一直高昂的脑袋,认真的向这位少女鞠了一躬。
鞠完这一躬之后,钱形平次缓缓的抬起头,伸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警帽戴在自己头上,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后悔,留下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是我,作为他父亲的,最真挚的祝福。”
“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看见钱形平次离开的背影,宫平一郎扭头对着身边的女友简单说了一声之后,然后在松岛岚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的动作中,宫平一郎连忙跟了上去。
刚与钱形平次走出店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宫平一郎就听见走在他侧前方的钱形平次蕴含着些许怒火、低沉的声音。
“收集一下城崎财团的资料,然后布置下去。”
一听这话,宫平一郎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是的”,等说完之后,他才想起来一件事。
城崎财团的当代主母,曾经在一个聚会上公开说过一句话。
“那个霞之丘的小姑娘怎么比得上樱子,京都的小地主家的女儿,算得了什么。”
........
「天气还行。」
打开楼梯门,突然明亮的光线让钱形悠下意识的闭上了点眼睛,等钱形悠的双眼适应了这光线亮度过后。
碧空如洗的蓝天、温和却又不显得炙热的阳光、拂面而来的徐徐微风。
那因为霞之丘诗羽突然离开学校、而变得有些怅然若失的心情,一下子被此刻面前天台的美景治愈了的钱形悠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些许弧度。
“这种天气最适合逃课看书了。”
钱形悠用着温和的笑容、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让老师听到了发火、让同学羡慕的眼睛都红的话。
不过,这也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那种不用保送名额都能获得大学入学资格的尖子生呢。
优秀的人总有特权的嘛。
手里拿着书,走出楼梯小屋。转个身走到背影处的钱形悠没有理会地板上的灰尘,直接背靠着墙壁,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刚想打开看的钱形悠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