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角轩辕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年的尊上依然不在,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他的血脉,不是他。”
“可他不应该担当起尊上的责任吗?”
习沧看着大角轩辕,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院子中的景芊不由地看向他们。
当然,落渊也听清了他的话,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唤了景芊过来照顾芷阳,自己则缓缓起身。
习沧突然心头一跳,看着落渊缓缓向自己靠近,不知为什么,竟有几分熟悉。
“小子,你可别乱来,习沧不过是……”
看着落渊的样子,就连大角轩辕都不禁紧张了几分,拦在落渊的身前,不禁为习沧说着好话。
不过,这一切对于落渊却丝毫不在意。直接跨过一旁的大角轩辕,径直走向习沧。
“您跟随过黄帝,自然是最了解黄帝的人,不如您跟我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霎时间,大角轩辕、习沧瞬间被落渊的态度有些震惊,两个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落渊,却不知他这是何意。
“我不过是想了解下你们口中的尊主,这有问题吗?”
看着二人震惊的神情,落渊不禁勾唇一笑,这笑容之间,谦卑和恭敬交杂在一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与此同时,整个人也卸去了原本的冰冷,和刚刚的落渊,简直是两个人。
“不是……小子,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犯什么病啊?”
大角轩辕拦在落渊和习沧之间,茫然地看着落渊,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习沧直视着落渊,眼神之中没有任何退缩。他也明白,落渊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少尊主,还请跟我移步。”
习沧在前面带路,入了竹屋,直接朝着书架而去。
落渊沉眸,静静的打量着屋中的陈列。干净整洁,却又带着一种寸劲儿,倒是说不出什么问题。
只见习沧缓缓转动架上的香炉,下一刻一道暗门顿时间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请。”习沧走在前面,手指轻轻一点,暗道顿时亮了起来。
墙面之上,以工笔画法,画着一山、一河、一人,笔法细腻,栩栩如生。
鎏金的光彩全然被点亮,全然之前,一切都像是活了一般,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里本是地底深处,密室之内,本不该有此异象出现,正惊骇处,忽然间一声巨响,只见那画面上的地陷山倒,半空中一阵颤抖,
片刻之后,那扇中画里的大山竟生生移了出来,见风就长,轰隆声中竟长做百丈之高的山丘,几乎将这庞大空间都塞得满了,霎时间一道人影从山中而出,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尊……尊主!”
大角轩辕大惊失色,见黄帝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根本无力相抗,声音都跟着颤抖了几分。
倒是落渊,看着和自己面容几乎一样的人,倒是没有半分的震惊,甚至说,是平静。
虽说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生父,但对于落渊来说却没有半分的情感,在二人之间,生生隔开了一个上古,对于眼前的落渊来说,这位在他们心中的尊主,不过是活在典籍中的尊神。
画面渐渐消失,众人也随着习沧的脚边来到间密室,转眼看去,一尊雕像竖立在其中。
不用想,这雕像定然是黄帝的。
看着面前的一切,落渊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整个人也是淡淡的。“我知道你带我来是何用意,但你也看到了,这些,与我来说都是陌生了的。”
站在神像面前,落渊极为平静地看着习沧,不动任何声色。
“你作为尊上的儿子,应该有他的风骨,继承他的衣钵,何故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习沧看着落渊,眼神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刚。
“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从见到习沧那一刻开始,落渊就深深地明白,他将自己和黄帝依然是混为一谈,以血脉为由去赋予那些不属于落渊的责任。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落渊时常觉得有些可笑,甚至是厌弃。万年前,自己一个人在九尧碧桐苏醒,日日夜夜和灵鸟相伴,看遍云起云落,那个时候所谓自己父神的忠心的部下在什么地方?千岁时被天尊教导,万岁时便遇到芷阳,也是芷阳带着自己认识了三界,体会过人间烟火。
现在,知道将所谓的“责任”强行赋予给了自己,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我是你们所谓的少尊主,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没有芷阳,我根本不会认识你们,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你们也不会知道有我这样的一个人。”落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认得主人是他,不是我。”
“可这便是天命!”
习沧知道自己无法反驳,落渊说得也是事实,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所信奉的真神早已经化为腐朽,只是停留在史书上了……
“我从来都不信命!若是阿芷回来了,要守候这三界,我早已将这三界众人屠遍,为她陪葬!”
说完此话,落渊甩袖离开,不大的密室之中,只留下大角轩辕和习沧两个人。
看着习沧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