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依在他怀里,他将她打横抱起。
“风媱姑娘,明早请你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言罢,大步向屋里去了。
雪花飘飘洒洒,风媱伸出手来接雪花,手已冻的不知雪的温度,仿似比雪还凉三分。
她望着屋内昏黄灯火怔然。
对番木的一饭之恩,如此,便是报了。
她回到少年屋里,写下一道调养大病之后调理气血滋养脏腑的方子,又写下断魂草的用法用量,并留下还魂草一株。做好这些事,她方才轻手轻脚出了门,准备离去。
“媱姐姐!”
风媱回首,见少年穿着单薄的衣服立在门口,痴痴地望着她,“你要走了吗?”
风媱颔首。
“媱姐姐,你是神吗?”
“不是。”
“媱姐姐骗人,不是神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灵草?怎么会捉住千年的人参?”少年的语气有些生气,好像气她不把他当“自己人”。
风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很深的感情,可以令他这般来质问她对他的“薄情”,是以淡哂道:“我是精灵。”
少年似懂非懂,顿会儿道:“我想跟姐姐一起走,可是爷爷年纪大了,我必须陪着他。等爷爷百年之后,我可以去找姐姐吗?我想去姐姐故乡,去看那些灵草灵山,我要遍尝天下百草,编集成册,让天下人都会治病看病,不为病痛折磨!”他转身望了望屋内,“这也是爷爷做了大半辈子的事,只是爷爷说他老了走不动了,只能待在这方寸之地,他要我走出去,将来去很多很多地方,发现更多可以治愈人身病痛的药材!姐姐……”少年蓦然跪在地上。
风媱望他,“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收我做徒弟吧!”
风媱侧身拢袖,“我不能答应你,方才也对药师道明了原因。我便跟你再说一次,一来,我是自在惯了的,带徒弟是件麻烦事。二来,是我日后或许居无定所,不方便带徒弟。你且先起来,你若真想探究药理,便去银川城,找瑾穆王子,他懂得比我多。”风媱拔下自己头上的玉簪,咬破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注入到玉簪里去。白玉簪子,立时流动一缕细细的血红。她轻捻一个诀,血簪子飞到少年面前。
少年双手接过,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徒儿记下了!瑾穆王子?银川城?那里也可以找到师父吗?”
风媱手又拢入袖里去,“你这孩子,我方才是白说了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父,徒儿名叫农桑。”
风媱负手向前行去,行无几步,化作一抹清光远去,空中回荡着:“农桑,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记得有时间来看我!”
风媱悬空立于冰雪林木之间,眼望着这远离外界的村落,望着那个仍旧伫立门前的小人儿,莫名的悲伤。
人生无常,百年一世尚且经历诸多沧桑无奈,那么灵族一生的千千万万年,临到最终,会成就怎样的一颗心?
师父?
师父的心,寒尘的心,她可曾懂过?
她不知他们所求,亦不知他们所爱。
在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做着应该做的事,去做想做的事,好像也很平常。寒尘殁时,她知他定然是无甚畏惧心的。他有的,只会是坦然和洒脱。他的灵识,永不会灭,只会生生不息,变化万千,存于这永恒虚空之中。
风媱拂袖,飞往高空,向着九幽方向而去。
北荒城外十里之地,不知何时驻扎了一大片军队。银甲森森,漫布北荒西南方;戈戟铮铮,彻夜彻日鸣响。
天帝为救其弟,几乎出动了全部兵力,大有就此同玄族决一死战的架势。
十二月二十六日,天帝遣使者去同玄君议和,若肯归还明玥,愿同玄族休战百年,并不再追回北荒之地。
二十六日傍晚,天上飞过一只大鹏鸟丢下一颗头颅,一只手臂。头颅是使者的,手臂是明玥的。
君梵当即点了三万大军做前锋,再分派左右中三路大军,同时进攻北荒城。
北荒城外早已埋伏了军队,设了火阵,箭阵,毒阵,神族大军层层闯下来,死伤无数。是以这初战,以神族大军在还未触及北荒城墙之地,惨然收兵。
主帅军帐之中,由君梵亲自坐阵,子微为副帅。底下还有泫子,东阳等。
“君上,这仗该怎么打?”安坐在主位的君梵问坐在他下侧方的子微。
子微神色淡淡,缓缓道:“火、箭、毒阵,并不难破。可由我军打前锋,破火阵。箭阵、毒阵,阴军可破,鬼魂怕火,却不怕箭和毒。等突破这三大阵,我们便有了同玄族当面对阵的机会。我们神族有兵力五十万,玄族不过四十万,就算加上妖族最多也只有五十万。可我们也还有九幽鬼军,甚至有银川军。天帝,微臣,鬼帝可以合力制住玄王,玄族那边雪峰虽能掐会算,但战斗力不强,交给泫子、东阳足矣。此战,神族可胜。”
君梵蹙眉轻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