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对风媱情绪了若指掌,见此问琦玥,“你告诉她了?”
“她应该知道不是吗?”
玄冥起身,神色冷俊,“如果会伤心,永不知晓又何妨。”言罢,起身离去。
这话有着淡淡的责备之意,琦玥侧过身,眼圈红了红。
风媱见他们这么多年关系没好多少,倒是有了几分争锋相对的意味,心中一时叹息沉重。
已经长了大个子的孟槐兽,彼时正在碧泉里喷水玩。
她忽道:“风媱,你被保护得太好了。”
“什么?”
“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少,但是你眼神还很清澈,心灵也似一尘不染;你未经世事,不必背负任何家族荣衰;你只有一个师父,他是一位强大的帝王,他爱你护你,将你像你的孟槐兽和遇鸟一样圈护着……所有这一切,所以才有如今的你吧?”她侧目望她,“也不知你这般,好是不好。”
风媱悠悠坐下,手指抚琴,“我觉得很好。”
“是吗?你心中所爱呢?”她哂笑。
风媱面色苍白,思绪转动,手指挑捻,琴声叮咚流泻,一如山溪河泉在林原奔流。
“我心明了。”
风媱这般不为所动,似更激惹了她,“上月黄河以南一战……”
“住口!”一声厉叱打断了她的后话。
琴声也戛然而止。
玄冥自远处迈步而来,如影般至她跟前,将她手臂一拽,霎时消失原地。
风媱抚琴的手不觉凉透。
竹亭间,清风徐来,风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青云见此,从小径间迈步而来,跪坐她身畔,不解问:“姑娘,自你醒来,奴婢一直觉着你对青云生疏了……奴婢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风媱望她,淡淡道:“你之前是我的人,心也在这儿,我受伤九年不醒,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连心也给了,不是吗?”
青云一时震惊,面色绯红,跪退几步,重重磕下一个头,“姑娘……”
风媱将她扶起,“你原本便是宫里的侍者,是王的人,你做的没错。况且,无论你是全心照顾我还是师父,都好。只是有的事我不愿师父知晓失望,便也不能同你说,其余皆同的。就像我若问你,方才娘娘想告诉我的是什么,你就算知道,但是因为师父,你也不会说,不是吗?”
青云泪眼望着她,咬着唇,憋着股气,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风媱遥望远处,叹然笑语:“娘娘方才有句话说得对,我如今,确然是被师父圈护起来的孟槐兽……”
青云欲辩,唇瓣蠕动,终究没说出来。
另一边,玄冥将琦玥带至她暂住的屋里,松了手,负手而立,神色冷然。原本正在屋里清扫的月逢见了,吓得直退避三尺,贴门墙垂头立着去了。
琦玥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臂,“王怕什么?”
玄冥似乎失去了耐心,转身欲走。
琦玥扯住他广袖,转身朝月逢道:“你出去。”
月逢抹了把汗,快速出了门。
她望他,“琦玥在王眼里,究竟算是什么?”
玄冥眼底一片黑寂,冷然道:“琦玥,本王在联姻前便同你言明,我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感情,永无可能。你是忘了吗?”
琦玥猛然从身后抱住他。
玄冥将她无情扯开。
琦玥泪落下来,“那是王说的,琦玥想的不同。”
“琦玥,你这般,本王只能提前结束这关系。”
“玄冥……我爱上你了!”
玄冥眼底漆黑之间一道光亮一瞬即灭,语气如常,似乎丝毫不为她方才表白心意而动,背转过身,语气如常:“公主为家族做到这般地步,本王了解了。”
琦玥神情很是受伤,“你这般想吗?”
“你父王病重,你的那些兄弟们个个虎视眈眈,与你同母的哥哥并不占优势,本王会助他一臂之力。为了你,也为了我,你哥哥都会是下一任族长,你可安心。”
琦玥气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王以为……我说这些,是为了哥哥?为什么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却从来不曾了解过我一分一毫?”
玄冥举步向前,准备出门。
“难道只有风媱是不同的吗?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玄冥止步,语气冷然无情,“公主日后,最好不要利用她来达到目的,一来,她对你没有任何防备,你会伤害到她;再者,他是本王的人,你伤她会犯到本王。”他向前走出一步,再道:“还有,至今日起,雪山你不必再来。”
玄冥走后,琦玥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无声啜泣。
这么多年以来,她费了不少心思企图了解他,走进他,甚至得到他的心,如此,她才有机会坐上王后之位,母亲和哥哥在族中的地位才能牢固。没想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根本猜测不透玄冥的心思,她只知道他天赋异禀,自小勤修苦练,灵力早早修至极强,却低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