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李和表弟钟顺苗他们去逛街,讲话太多,穿着皮鞋,跟都跟不上,真是的。碰见了初中的同学王一彩和魏琼玉,他们开心的在一起,真替她们高兴。同时也自愧不如。回来后,狠吃着饼干,太饱了,象是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似的,那么慌张干什么?
真得有种欲哭的感觉,又有一个同学要走了,钟雨也打算到别的厂子去做了,说相处的时候不怎么样,现在要走了,有点舍不得。木子李更加悲叹自己,过去那么亲密无间的杨易平也隔离着她,那个喜欢着人也离她远去了,还有那个小弟弟的人也出去闯荡了。一个个都走出了这厂子,她就象是一片树叶,任凭风吹雨打,它沉默着,没有人感怀,也没有人关心,她还是她,一个孤独的她,她的眼睛有点潮湿,连忙起身走了。钟雨的谈话让她意识到过去的她就是太天真,也太幼稚,人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人是活动的,思想是万变的。如果结婚,肯定是要离开原来的地方,贪小失大,只顾眼前的利益,满足于现状,就永远克服不了惰性。相识的人太少太少了,就知道自己会蛮干,可又有什么用呢。想到了自己,一无所有,白白地浪费许多精力,能有什么成就的。她的专业是会计,不会放弃,现在年轻,是要钻研的,不要在嘻嘻哈哈中闹掉自己最好的年华,选择的路最好不要放弃。执着是一种理念,为什么要让自己觉得颓唐和不振作。别人有了发展,用不着生自己的闷气,不要把眼光看得那么短。
看到赵仕军去太湖游玩拍了许多的照片,他和杨树钢一起去的,也看到了杨树钢自己画的画,真得很美。赵仕军进来坐下来给她看,顺便问她:
“你们六个人中又要走掉一个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
“钟雨好几天前就和我讲过了,可能去大唐那边。”她说:
“那边可是我们好多同学所在。”他说:
“上次在她的抽屉里,钟雨还给看了信的。”咦,两个人的交情还很不错的。她说:
“你道是挺好的。钟雨会把这些讲给你听。”他嘻皮笑脸地说:
“我们经常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这个家伙确实能唱能跳,喜怒无常,特别容易引起女孩的注意,赵仕军说:
“钟雨这工作也不好,比你要辛苦多了。”笑话,他们仓库管理人员活有她多呀,她的工作有什么好,单单是压机车间就有得受的。他接着说:
“那个阮燕最笨,有一次我们装车,天下着雨,阮燕一直送师傅到门口,还说着‘师傅慢走’,别人眼里把大人物捧得这么紧。”木子李替她辩解道:
“她就是这么忠心的,如果你是师傅,她也会这么待你的。”阮燕也有自己的个性,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钟雨走了,不带走一点牵挂,木子李发现自己不该沉沦下去,心中也有个念头,不会在厂子里找朋友的,还是一个人独身好了。今天回家,不要带不满情绪,父母已经够烦了,也要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了。许多机会都会稍纵而过的,不抓牢的话,也就没有了。
去街上有人在穿耳朵洞,木子李也挺想去穿,又怕得要死,结果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穿。杨易平穿了耳朵买了耳环,挺是羡慕。她也想有一副耳环,很想从家里拿钱去买耳环,可一阵冲动后很快就恢复原样了。家里的钱决不会去拿了,那是给父母用,要给哥哥的,也是父母的主张。现在她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算了,还是别去妄费心机了,不怨别人。她还在心中默默地想,以后吃东西绝不狼吞虎咽,也绝不贪吃。如果再这样吃下去,真得不行的,就会这样平庸下去的。吃,吃去了许多精力,想,想去了许多精力。回顾走过的路,她又得到了什么,可失去的却永远追不回来了。有人说早闻道,暮而死,死而无憾,生命的短暂,为什么要如此浪费的。一生经得起多少浪费,象这样,下班后,看看无聊的书,打发着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难道那不可耻吗?钱固然好,可为了钱,难道就要失去善良的一面吗?别去向妈说起谁买了耳环,那会给妈增加负担的。以后用钱也别向爸去说了,爸那脆弱的心灵受不了打击的。刚刚发现,有的人仅仅能作为知己,不能成为好的伴侣,可她又开始想了,总是在感情的旋涡中挣扎着,2年多了,也仍就是个穷光蛋,不,没钱,不算什么,要紧的是不要失去做人的尊严,不去低三下四,不喜欢造作的。
1993-5-11这天,正在食堂洗毛巾,压机车间的两个姑娘手牵着手声音变调地尖声说:
“那边高压冲床有一个死人,刚刚发现的。不是厂子里的人。”木子李怕得要死,刚巧那个车工吴卫红在洗衣服,一听连忙扔下衣服去看了,而她想去又不敢去,后来周师傅周师母去看了,她也连忙手洗净,挽着周师母的胳膊去看了,还是好奇心克服了害怕感。那边围着了许多人,见过世面的人,处处比较老靠的人,指指点点,说那边围墙角落处,木子李看不到,后来杨师母说:
“在那脚手架支撑着。”是的,那边挂着一个人,看不清死者的脸面,看见了那苍白的小腿和手,看上去不是很年轻,大约三十五到四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