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烘烘的,上白班都要下班,上中班的也接上。明主任对木子李说:
“你也下班吧。”她一听,连忙拎了桔子就走,厂里每人分了二十斤桔子。匆匆忙忙挑了些桔子放入袋中,又换了衣服,头发也没有梳,球鞋还是湿的,刚大扫除过,换了双高跟鞋,就下了楼。杨易平上中班说:
“路上小心些。”木子李连连应着就骑车回家了。
在厂门口碰到了师傅聊了些天,无非是这么迟了还有车吗?还有就是天气真冷,都是无话找话的。到了外婆家,拿出些桔子给外婆,硬让她带上:
“别拿出了,带给父母吃。”天下的父母就是牵挂着孩子。外婆还告诉她:
“你爸昨天刚来过,给你带来了米的。”木子李说;
“知道了。”
一到小百货,刚巧看到她村子里的人,便问了声:
“自行车带不带?”
“你去什么地方?”
“去上江东,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我是木成的女儿。”
“噢,晓得了,上去吧。”木了李上了车,拉开拉链,挑出较大的一个说:
“给你。”
“不吃不吃。”
“拿着吧。”他笑着说:
“这么客气的。”车里还有两个位置,便帮着大声招呼:
“上车啦,马上要开了。”那个开车的,跑上去拉了一个客人,而一个女的开车也在拉那个客人,两个人一手一个,扯过去扯过来,车里的人都叫起好来,哈哈大笑,于是客人便到我们的车子来了,人满了,车了便开动了。
车子里面有一个女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安娜卡列妮娜》,木子李心中挺想去夸耀一番,那个女孩却是那么冷淡的。木子李便也闭口不说了,有什么好值得看不起人的,真是的。天边那一片晚霞,红彤彤的,山越发显得黝黑了,看着这个情景,不禁心中一动,沈国涛在身边是多好呀,她会无所顾忌地大声吃东西,也会高声谈笑的。。她又傻了,总是不可能的幻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又何必苦苦地追寻着。况且,他也是知道,当她牵挂着的时候,他会给她力量。当他飞黄腾达时,她是一点也不期望还能记得她。当他落难烦恼时,想起她,她会万死不辞的,这种感觉他懂吗?
到了家,付了一元钱,便走了,本来要一元五角钱的。想着也不常乘车的,也挺难得回家。在门外叫:“爸爸。”开了门,正好在吃饭,洗了手便也一块吃了。刚下班时很饿,现在反而不饿了,吃了一点点。有老堂木坚和李保宝来家坐,木子李总是尖着喉咙大谈厂子里的趣事,说起一个车工运气不佳,先是门牙摔掉了,而后又被人偷走了卡尺和千分尺,最后又跌破了脑门,大家哈哈大笑。后来有人来找爸有事,邻居的大妈满脸愁云,给她桔子也不吃,心事很重的。木子李便去楼上看电视了,不知不觉中吃了好多个,一数有十二个。爸爸回来后吓了一跳,笑骂着她傻的,她也不好意思了。睡觉前,听了一会儿录音机,又看了一会儿书,那些书看得肚子也是一阵子抽紧。睡下了,觉得冷。后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给尿弊醒了,起来后就是睡不着了,又是满脑子的沈国涛的。唉,忘掉好难。
早上起床后,一点也不愿干家务,扫地,洗碗,喂猪,洗衣服,一点也没有做。只是去晒了谷了。而后和爸一起去赶集,父母没有给她买衣服,也知道没有钱,也不用去多说。而她忘了,她嫌钱了,可以自食其力。挽着爸的手,东看西看,碰到了初中的同学在摆摊会,打了招呼便走了。过去后才想到为什么不叫她来家里坐坐呢。会以为她怕麻烦,家里也就那样的。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买了支甘蔗。爸爸说:
“你妈脚不方便,又不出去买买吃的,去买点别的。”便称了斤芝麻糖,又给妈买了一件棉毛衫。脚都走得有点生疼,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便回来了。
烧中饭了,她便去看电视了。现在想起来一点也不心疼父母的。而后正在太阳底下吃芝麻糖,邻居卢仲国走过来:
“木子,你在干什么?”
“叔叔,你干什么去?”
“去城里。”
“现在去吗?”
“是的“那我也可以去了。”
“嗯,顺便可以带你去。”木子李乐了,真担心自行车,天目山太挤又危险。便让爸爸帮忙理东西了。爸爸责怪她:
“老早就叫你整理了,你总是偏不听。”她陪着笑,知道自己理亏,没有说什么,牵了自行车就走了。爸爸又给她又盛上米,放在汽车上,又把自行车放到车上,一不小心,撞了一下,破了点皮,血流出来了,木子李拉着爸爸的手,觉得那么粗糙,那裂开的象松树皮一样,这双手也是从是从娘胎里来的,有的是细皮嫩肉,有的是结满伤疤,生活就是各种磨练。木子李心中微叹一口气,又能对爸说些什么呢。
开车了,木子李坐在副驾驶室里,卢仲国的妈看到了说:
“木子,你也在这儿呀?”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