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歌离开之后,南宫亦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了许久。
他在想,在想柳和歌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欲无求的人,再不济也会想好好地苟延残喘下去。
柳和歌并没有说那日离开凉风山后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在南疆的遭遇更多只能解释为机缘巧合。
此时此刻六剑齐聚,只待绝剑出世他南宫亦就可以斩断长情,带领南宫家成为新的武林霸主。金百川和黄大人,不过是想分得最多的羹,能说服,能说服。
他如此想着从床上起了身,他想再看一眼《鸣铸》,看看父亲遗留下的线索中是否包含着让所有人解脱的答案。
只可惜自己刚刚换好衣服,房间的门就被两个不速之客推开。
老人玩世不恭地倚在墙边,看着身为天机阁统领的中年人向着南宫亦抱拳致歉:
“南宫家主,此事兹大,还请你做出决定。”
南宫亦看着两个讨人厌的家伙依然不厌其烦地叨扰自己,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的光亮送客:
“最起码让我把衣服穿完吧?”
作为朝中与内卫君子堂分庭抗礼的天机阁,韩清其实对金百川那冒进的作风还不满。而作为泮宫儒门龙首的李若麟,也只是不愿意江湖因为一两个人的肆意妄为,惹得腥风血雨。
凉亭之中的两人,只看着桌对面的南宫亦再思考许久之后,还是说出了并非他们所期望的答案:
“七剑之事,是南宫家所起。所以在做出了断之前,亦小子只能先心领两位前辈的好意了。”
韩清见他油盐不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解释事态的严重,老儒生见同伴的尴尬也只是干笑了一声,另辟话题:
“小南宫啊,你也算是我泮宫子弟,听师长我讲古不过分吧。”
“龙首但说无妨,学生洗耳恭听。”
见南宫亦对自己态度尚佳,李若麟使了个眼色给韩清,清了清嗓子说道:
“几十年前,你的年轻祖父南宫乐与其他三位奇人建立了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让整个江湖腥风血雨。”
南宫亦也非第一次听到此事,但是就算是南宫鸣还是南宫镝都没有与自己解释过事情原委。他甚至不知道九堂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庇佑当年之乱下家破人亡的江湖人。见有人以第三者的身份同自己解释,如今的年轻家主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师长。
“你祖父当年为了那个目的,杀了不少的人。不说远的,小胭脂的祖父当年就是被你祖父一式天下手打得经脉寸断魂归九泉。还好小胭脂的个性不记仇,我也相信小胭脂不会把这些他认为的无聊事告诉作为师弟的你。”
泮宫城主徐子公,自己眼中永远嘻嘻哈哈的不正经家伙,将那世仇掩盖又给予自己不少帮助。南宫亦不敢想象李若麟此刻口中的轻描淡写,是多少的血海深仇,他只敢颤颤巍巍地询问,问向老者希望对方给予自己真相: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老人确实哈哈一笑,搂着旁边韩清的肩膀说道:
“老韩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南宫乐那个矮个子把我你和王守邦三个人打得无力招架,活那么大就那次最危险。”
韩清明白李若麟不直接回答的原因,看着南宫亦动摇的眼神补充道:
“你的祖父是绝对的武学奇才,纵使是重山派掌门王守邦当时早已经步入武道之境,加上我们两人从旁襄助,也只是斗得旗鼓相当。”
南宫亦受够了,他大喊道:
“那他当时,究竟要的是什么?既然武功都已经那么强了...”
“人外人,天外天,武道重重。”
李若麟冷不防地回答道:
“他和他的伙伴,如此行事只是为了召唤一道残影用以崇拜,一个不知来自何方的残影。”
他伸出手指,让南宫亦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南宫山庄中央新树立的那座剑塔,那座惊艳整个大永的一剑:
“那无人可敌的武道残影,正是你的姑姑,如今的云浮山主人,南宫舞。”
南宫亦的头还没有扭回来,便向着李若麟破口大骂道:
“以姑姑的年岁,怎么可能在祖父年轻时就出现!除非...”
“除非什么?”
李若麟不是疑问,而是反问,饶有兴趣地反问:
“除非你根本不知道,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姑姑,单单只是一道她来自未来的残影,就让当年大永剑者死伤泰半。”
“而寄宿着当初上万亡灵的器皿,那从不可见的未来召唤武道者的钥匙,就是剑圣所遗三剑之一,长情剑啊!”
韩清顺势说道:
“长情剑作为南宫家象征你要有所保留我们不能强求,但令尊所铸七剑如今在江湖上掀起风波也不亚于当年。我天机阁虽与内卫君子堂共侍圣上,但若是让不明所以的他们得到七剑,只会给大永带来更多麻烦。所以韩清再次恳请南宫家主交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