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城摘星楼,一栋妄想让人只手摘星的建筑。
楼的主人,杀伐果断,让江湖中人听闻摘星楼三字便闻风丧胆。
摘星楼的杀手,人尽皆知,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煞星。
但摘星楼的神医,确实一个无人得知的秘密。
而南宫鸣拿着剑,一路从底楼杀到顶楼,就是问那端坐在王座上的人:
“我要请只眼神医到南宫家一趟。”
摘星楼主人端坐高位,看着座位之下的尸山血海与持剑之人的格格不入,便问道:
“这就是你南宫家请人的手法?”
南宫鸣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看着王座下的只眼医背着手,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不是南宫家要请神医,是我要请。”
上位者有些好奇,探出身子双手交错在身前:
“你若是寻求武林正道帮助,振臂一挥兴许连救治皇帝老儿的御医都请的来,何苦要找我们这种做不干净营生的人呢?”
南宫鸣被这样一问,迟疑也不过片刻:
“今天我若请不动神医,我就能请身在鲁城的神医妻小帮助了。”
只眼医一听,不为所动。反倒是惹得座上的人哈哈大笑,死命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我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做事如此绝对。一只眼,你就随他去呗,去看看这小伙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眼医点头同意,走到了向上位者抱拳致意的南宫鸣身边。南宫鸣行过剑礼,转身准备离开。
位上的人便说道:
“这生意,南宫先生什么时候方便谈谈这笔买卖的代价?”
南宫鸣扭头,咧着嘴:
“您愿意的时候。”
“不知小友,是怎么知道我妻儿老小的下落的。”
只眼医骑着马跟在少年身后,跟着他快马回到建康城。
当年灰白色的城墙慢慢映入眼帘时,南宫鸣的马却慢了下来:
“托了点关系,靠朋友才得知此事。”
“小友不愿向寻常医者求援,也是不想将此事闹大对吗?”
南宫鸣没有回复,只是任由着马匹在官道上开始了缓慢地踱步: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准备好,担这天下第一家的名声?”只眼医觉得他的话有些奇妙,望着不断靠近的城门问道:“就算是和我们这些匪类宵小勾结在一起,你也不愿接下这数百年的传承吗?”
他看到了南宫鸣握紧了手中的破铁剑,用着剑鞘当作马鞭。只听骏马一声嘶鸣,如同一道飞箭消失在只眼医的视线之中。
只眼医这才明白,这个男人倔强顽强,一心一意只有心中认定的事情。
想玩这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纵马跟上。
南宫世家的牌匾,铁划金钩气势非凡。
只眼医看向牌匾上的金字,完全不着急进门。
身为医者的直觉告诉他,今日的自己所要面对,绝非是什么疑难杂症。
不一会,浑身是血的南宫鸣持着剑再次从山门中走了出来,失魂落魄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女童倚在山门处,向着自己的兄长伸出手,却又敌不过可以跨越的距离,渐渐地收了回去。
“舞,还不快将只眼神医请进来?”
男人的话语中气十足,顺着破门而出的剑气入两人耳中,顺带将只眼医一身风尘吹尽。
南宫舞见情况无法挽回,只能微微欠身对只眼医说道:
“还请神医随小舞入庄。”
只眼医哈哈地笑了一声,随着南宫舞进了这武林第一世家。
南宫乐站在花圃中央,手中握着象征身份与力量的长情剑。
只眼医站在花的外侧,背着手看着男人,看着这个男人端看着这柄剑。
鲜花怒放,仿佛此时今日到了他们百花争艳的时刻。
但只眼医明白,此刻离深秋之差一阵凉风:
“南宫家主若真是觉得自己药石无用,又何苦借着回光返照欺骗南宫鸣呢?”
曾经的武林狂人,如今的南宫家主将长情收入鞘中,无奈地仰天长叹:
“只恨命运不公,不让我在此时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英雄末路,就更该与家人厮守这最后的时刻。”
话不用说下去,因为只眼医仅剩的那只眼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的花朵在他的“厮守”二字之后渐渐凋零。
“我不愿我的儿子,走上与我相同的路,可若是要摆脱所谓命运,那力量又该从何处找寻?”
只眼医不太明白这些人的脑子,兴许都是练武练到了走火入魔才会有那么多没有意义的想法:
“若生命是长河,你我不过其中的鱼而已。如今你不愿顺流而下而跳出了河,等着家主你的,也只有一条没有生机的死路。”
“我只是不愿见这长河的终末,是比窒息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