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誓言搏杀的战场。
一路从山上杀至山下,让那些幸存弟子所能看到的只有漫天扬起的绿色光尘。
那是搏杀吗?两人身上的伤痕流出的是赤红的血液。
那是搏杀吗?两人脸上又全是真切的笑容。
无患子终于明白灵辉子临死前的那一声谢代表什么。
南宫亦终于明白那无解的誓言是什么。
最终宿命的汇聚在了那紫虚夫人庙前,可庙已经不存了。
因为那用来纪念神仙的庙宇是抵不过凡人的情感。
那情感是剑,是光,是新生,是毁灭。
是横扫的狂岚,是掠过的惊雷。
唯有那一颗参天的枇杷树,那一身红衣的男人与自言自语:
“我,遵守誓言了。”
“你,要怎么回报?”
长情击飞,钉在了枇杷树的干上。五芽的生命,让无患子无法步入死亡。道人笑着狂着癫着,高举这再造的剑,高声呐喊道:
“斌从流,你看到了吗?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这小子没有寻到他的道!”
南宫亦笑着狂着癫着,看着那一剑向自己劈来。
事到如今,道还有意义吗?
红衣男人的眼前,只有那定格的画面。
还有一个声音,一个不存在的声音...
一个幻影,一柄剑!
“谢谢你,”
柳和歌一掌拍在枇杷树上,手掌剑痕之血渗入树木之中。
树叶,果实,木干。所以构成这颗树的元素,最终汇聚成柳和歌手中的一柄剑。
一柄木剑,一柄五芽剑:
“替我照顾亦,好不好?”
“好。”
长情闪过一道银光,贯穿了无患子的头颅。
可是无患子不服,他还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他还可以继续挥下那一剑!
破灭,再造。轰鸣,烟尘。
他定睛一看,一柄赤红的邪剑戳穿了自己的手掌。红衣的柳和歌肩头依旧是被一剑砍过,失了力气,让无患子还有机会送出一剑:
“亦!”
邪剑与长情被真气弹射而出,势无可挡的五芽要将这两人一同穿透。
可穿透的,只有柳和歌。在他身后拥抱他的,是一道南宫亦。
而五芽剑真正的主人,高高跃起。
手中的木剑映照着残阳,与它的主人发出了穿越十年的咆哮:
“无患子!”
无患子跪在那,一片枇杷叶落在了他的头上。
五芽被握在那两人的手上。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胡乱地说这话:
“你知道那毒,叫什么名吗?”
“蜉蝣。”
“不过,朝闻道,我做那夕死足矣的蜉蝣又如何。”
南宫亦抹了眼角的泪,看着无患子化为一团飞灰,飘散在这上清山中。
而幸存的弟子慢慢围聚,慢慢看向南宫亦,慢慢地,齐声喊道:
“弟子恭迎掌门!”
“弟子恭迎掌门!”
“弟子恭迎掌门!”
在那祝贺声中,却有着一声掌声。
王守邦看着南宫亦,等那小子有了反应,那拙劣的,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才再一次笑。
他,也许就差一步了吧。
他,也是。
那是一间难得的干净客栈,不过挑的地方算不得好依山傍水的,所以今日被一伙山贼挑上,洗劫一空。
那山贼的头头端坐在大堂,眼前是从账房里抢来的元宝银两。可不一会,推开门的两人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了那张桌上。
“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若是有困难我王守邦肯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小小小师弟的。”
那锦衣的青年微微一笑,让那背刀的老头继续说道:
“其实我一直挂念着上清山,挂念着师父。可一直没敢回来,因为我怕我回来之后所看到是不同的上清山。”
头头的大刀挥来,却没有人去挡。
这两人会是刀下亡魂吗?那些小弟们并不知道。
可那老头却是一臂将桌上的银两元宝一扫而下,留下的不仅仅是满桌的铜钱。
声响,刀光,还有话语:
“可你没有让我失望,有资格让我好好说我的故事...”
金光落地闪烁,刀光于空绽放:
“一个关于天下第一的故事。”
璀璨夺目!
“我得了天下第一,弃剑从刀回了重山接任掌门。从此也就打点门派事务,不怎么管江湖事了。”
那是一件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客栈,所以就算是这群亡命之徒,在他的刀下也是干干净净的。每一个人赤身裸体地站在大厅之中,掩着自己的小兄弟看着中央那桌上背刀老者与年轻人的对话。
老者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