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歌很少会着急,或者说他只是把着急隐藏在默默作为里。
不骑马不雇车,只是一步步向着上清山前进。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是怎么从香向梦的话中听出南宫亦在上清山的?只能说自己对于上清山这个地点太过陌生,才会把两者联系在一块的。
他没去过上清山,却在那一条通往上清山的官道上前行。那三个字不仅仅是一个陌生的地名,更像是一个熟悉的符号。他甚至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那藏匿于云间的翠绿山头,那所谓的仙人云居。
那是南宫亦的过去,不是自己的,也多么渴望是自己的。
他想着这句话时,身后骏马上的骑士剑鞘却不经意地敲到了他的背。他没有回过头,却也知道了这莽撞的人会是谁:
“无怒小弟,又见面了。”
马匹上的钟无怒一身儒士打扮,目光不在柳和歌的身上。他也望着那道门名山,用着敬仰地不禁感叹:
“每次和柳先生相遇,都是在一些不可思议的地方。不是令人厌恶就是令人欣赏,在到底是柳先生有品位,还是无怒我运气好?”
“不过是钟小弟学得快,一身官服也披得快。”
“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南宫大哥那位城主师兄现在在京城述职,泮宫没个管事的说不过去。”
“所以你借了家里在朝廷的关系,给自己谋了个一官半职。”
柳和歌冷笑了一声,也知道钟无怒之后要说的话。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官府的那套作为,哪怕钟无怒先前有多么帮他。
“不才不才,只不过暂代国子监丞一职而已。”少年笑着,目光却是落在马下那人的背影上:“为人做事也是麻烦,这也要管那也要管。只不过这职位也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把麻烦抛给别人。”
“你是要我住手?”柳和歌轻蔑地笑了一声。
“就算这群弟子是乱臣贼子,怎么样还是归我绳愆厅管。何况上面下了命令,要我将那几个人速速缉拿归案。柳大哥你这样杀下去,小弟我不好交差啊...”
不符合少年的语重心长还没说完,柳和歌却爽快地答应了:
“只要你能保证那群人不寻亦的仇,我就不继续下去。”
“柳大哥真是小弟我的救星啊。”钟无怒抱拳感谢,只可惜柳和歌背着身看不到也不想看到:“若是以后有用的上小弟的地方,支会一声。”
客套话。
“有件事拜托你。”
却依旧有人应。
“什么事?”
收敛玩笑,少年的面前不仅仅是一位江湖好手,更是一名背负宿命的人。
“如果可以,日后替我取一样东西。”
柳和歌的眼中不再是山,而是一柄黑白相间的剑。
等无患子带人前来时,柳和歌已经把嵌在南宫亦肩膀里的毒虫用剑撬了出来。那鼠妇虫就像是颗铁弹,柳和歌先前运劲逼不出来,只能用剑把那颗玩意带着血肉一起抠出来。南宫亦是叫不出声,一身热汗光着上半身坐在观前。
倒也是南宫亦的惨叫,才让无患子有机会第一时间寻到他们两人。道者看南宫亦整个肩膀鲜血淋漓的,赶忙上前为他点穴止血,随后指挥道童为其包扎。全程柳和歌却只是站在一边,听着南宫亦因为疼痛所带来的胡言乱语:
“柳和歌,看本少回去会不会好好办你!”
柳和歌看着他被人伺候着还有力气大喊大叫,心里的安心转化出来也是脸上的毫无表情。南宫亦看着那张死人脸就是来气,挥着手就是希望那白衣人赶紧消失在自己眼前。柳和歌没有和他置气的理由,自己走进了那紫虚夫人庙里。
“人救了你,态度多少好些。”无患子看南宫亦大发脾气有些看不下去,和善地提醒说道:“就算是家仆,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人?”
南宫亦倒是好奇无患子是怎么知道柳和歌和自己的关系,可是挨不住自身重伤说话开始有些迷迷糊糊:
“让他回去,这里没有他的事...”
“都这个样子就少说废话了。”无患子见南宫亦伤势看似不重,但□□志可能受到毒虫影响,随手喂了他颗安神的丹药便让一旁的道童扛着南宫亦离开了。
南宫亦失去意识之前,却好似听到无患子在和谁说话一般,语气严厉地像是逐客:
“你就不该来着!”
但愿不是在说柳和歌,可想想和歌长得人畜无害的,说的也许是不争气的自己吧。
柳和歌问了一句:
“那男人的尸体怎么处理?”
无患子看着被人抗走的南宫亦,却是放轻了语气淡淡地笑了一声:
“挖个洞埋了就是了。”
柳和歌这一次没有背对人,却是看着无患子的背影质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虚行教的人来?”
“所以我才不希望亦小子来,把无关紧要地卷进来我上清剑派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