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深夜了,南溪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了动作睡在床下的地铺上,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躺。
这一夜,他几乎都在失眠,根本没有睡。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了东西回程。
离开时,南溪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一切,眼底很是留念。
虽然这里很是简单,但因为有爷爷奶奶的故事,却显得这间简朴的小屋格外让人喜欢。
这是他爷爷奶奶的故居,离婚后,她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以后的以后,他可能还会带其他人来,带他心爱的女孩,带他下一任妻子,带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南溪忽然觉得心口刺疼,针扎一样的难受。
是啊,很快,一切都将如过往云烟,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不是她的东西,她从来都抓不住的。
“走吧!”南溪转身。
因为两人出发的比较早,飞机到的时候,刚刚是上午十点左右。
下了飞机,南溪看向陆见深:“今天有空吗?”
“时间还可以。”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一起去趟爸妈那儿,把证件拿了,然后去把手续办了吧。”
听到这话,陆见深高大挺拔的身子像是骤然如遭雷击,呆呆地定在那里。
虽然知道了她心意已决,她执意要离婚。
可是,他从未想过会这么快,竟然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办手续。
她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心口,就像被潮水倒灌,咸咸的,涩涩的,难受极了。
捏紧了箱子,陆见深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几乎泛白,好久,他喉咙里才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好。”
两人一同坐了车,去了老宅。
去的时候,云舒和陆明博都不在家里,这正方便了她们拿证件。
南溪松了一口气,陆见深也松了一口气,他开口道:“既然爸妈不在,那我们改日再来拿。”
南溪却道:“爸妈不在正好,我们可以直接把证件拿了,也免得他们不同意。”
陆见深疑惑了一下问她:“证件不是在他们那儿吗?他们不在,我们拿不到证件,是办不了手续的。”
“证件都在爷爷的房间,爷爷离开前把钥匙给妈了。”说着,南溪掏出钥匙:“妈很早就把钥匙给我了。”
陆见深顿时呆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看向南溪腰间的包包:“所以,我们去爷爷的故居之前,你就已经把钥匙带上了。”
“嗯,免得再跑回去拿。”南溪淡淡道。
她轻轻的一句话,却让陆见深心痛至极。
她早就带着钥匙了,这说明了什么,她早就想好了一切。
所以才会一下飞机就如此迫不及待,分毫都不愿意等待。
现在的她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煎熬,这么难受吗?
仰头,陆见深心口挤满满腔的涩意:“溪溪,其实你早就想好了一切,对吗?”
南溪看向他,很平静:“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不是吗?”
天知道提出离婚她花了多大勇气,又有多么心痛,她怕,怕再晚一点儿,怕再拖一会儿,她就舍不得了。
这些天,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和谐,甚至一度,她以为他们是相爱的,是幸福的。
可是,当看清一切后,她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
相爱?
怎么可能?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十年了,太累了。
她不想再追了,她累了,她也想休息一下了。
到了爷爷的房间,南溪拿着钥匙很快打开了抽屉第二格。
那里,有爷爷留给她的证件,还有一封信。
“丫头:
爷爷走了之后,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你妈妈去世了,爸爸又是那个性子,见深啊,爷爷知道他有二心,心里一直惦念着方清莲,想和你离婚。
傻丫头,爷爷都知道,爷爷这些年在商场不是白混的,什么逃得过我的法眼,爷爷只是不想戳破。
人家都说,女人嫁对好儿郎很重要,要我说,男人娶对妻很重要。
不管是我娶的你奶奶,还是云舒和你,你们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孙媳妇人选。
等有一天,你们老了,有了孩子,当家做主时,一定要记得爷爷的话,陆家啊,已经足够富有,足够有权了,本身就是豪门贵族。
我们不需要通过联姻这样的方式再来锦上添花,孩子娶的女孩不一定要名门贵族,只要身家清白,最重要的是为人品行,心底善良
不节约,爱奢靡,不辛劳的人,再富有,也会坐吃山空。
而勤奋努力的人,哪怕有一天落魄了,也依旧会东山再起。
陆家只富有了三代,以后还会走很久,肯定不会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