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宸的谦让正合宇文瑶儿的心思,她本就有先发制人的打算,“承蒙皇上谦让,那第一局就以棋为题,皇上你看如何?”
“可。”蒋云宸点头应下,“这棋艺较量最是耗时,不知女皇可有好的建议。”
宇文瑶儿转眸看向达奚丰赡,看他对自己点头,顿时心中一喜,黑玛瑙似的双眸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道:“月前,本宫与达奚对弈,行至中途却有些举棋不定,余下一副残局,说来惭愧,这一路上本宫多次尝试,可直到今天,三十二步已是本宫的极数,再难减少一步,不如今日就以此局为始。当然为了以示公平,可由达奚先行摆棋,贵国在坐善棋之人均可先行观棋,若是贵国也无人可在三十步内破此局,那可由贵国棋手与达奚重新开局对弈。”
宇文悠然听她这般说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丝了然,宇文瑶儿此话看似是给东泰国选择的余地,但要知道这可是第一轮比试,不管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东泰国都没有拒绝的余地,甚至都不能有丝毫犹豫,一旦犹豫便是示弱。
果然,蒋云宸第一时间便回应道:“听女皇一说,朕对此棋局也很是向往,无需更改,若是朕的臣子无人可在三十步内破局,那便算我我们输了。小安子,去御书房将朕的阴阳玉棋拿来摆上。”
“喳。”安公公退下,御书房紧邻勤政殿,不过盏茶的功夫,安公公便已将棋盘拿来,摆于高台之下。
蒋云宸看向达奚丰赡道:“达奚公子,请!”
达奚丰赡行至棋盘前,手指轻轻的抚过棋盘,温润的双眸中漫过惊喜。
这个棋盘一看便是上好的珍品,怪不得蒋云宸称其为阴阳玉棋,这棋盘一看就是由一整块的天然玉石雕琢而成,四周乃是上好的墨玉,中间应是上好的白田玉,这白玉的大小是一个棋盘的大小,通体洁白无暇,最为难得的是这白玉内似有水光浮动,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而这棋盘上面的棋格,更好似浑然天成,竟看不到半分雕刻的痕迹。棋盘两侧的棋罐亦是一黑一白,让人一看那便知这棋罐和其内的棋子与那棋盘定是出自同一块玉石。
此时,达奚丰赡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落棋若行云流水,
宇文悠然本就是爱棋之人,见此棋盘,淡漠的眼中也升起几分灼热,但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宇文悠然的脸上现出几分古怪,待达奚丰赡最后一个棋子落下,她的眼中多了几分追忆。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达奚丰赡此时所布之局,应是他们两人登基前夜的最后一次对弈的未完之局,她与达奚丰赡的棋艺不相上下,可谓棋逢对手,落棋至此,已是深夜,若是想要分出胜负,恐怕要等到天明,而天明后就是登基大殿,是以当时便以和棋收尾。
她曾让达奚丰赡封了此局,本想等来日再分胜负,却没想再次看到这个棋局竟然是在这座大殿上。
达奚丰赡再次审视了一番棋盘,确定无误后,折身返回高台,道:“回皇上、女皇,达奚的棋局已经摆好。”
蒋云宸此时的的神情已不如刚刚那般轻松,别有深意的道:“没想到女皇的棋艺如此了得,看来对这第一局是势在必得啊。”
宇文瑶儿轻笑道:“本宫出此局确实是存了私心的,也是因为相信东泰国人才济济,或许有人可以做到,看来是本宫唐突了,不若还是重新开局。”
蒋云宸乃是九五之尊,岂能出尔反尔,“朕只是感叹女皇的棋艺,依旧还如朕先前所说,就以一柱香观摩时间为限,若是无人能在三十步内破局,那便算朕输了。”
说完实现扫过大殿,掷地有声道:“朕说的话你们可听到了,无论是谁,只要能按要求破了此局,朕定重重有赏!”
蒋云宸话音落下,便有太监点燃了香柱,席间擅棋的官员应声而动,纷纷出列,围着棋盘仔细的推算起来。
宇文悠然早已将此局烙印于心,亦在心中推算,眼看时间过半,宇文悠然在心中推演到了极致,但也需要三十一步。
此时高台下的棋盘旁,有人依旧眉头深锁,显然还在推演,而有人则已经在旁边蒋云宸特意让人准备的普通棋盘前验证着自己的推演,不过目前最好的成绩还止步于三十四步,而她身边的太后眼底也有几分焦灼。
站在宇文悠然的立场,尽管宇文瑶儿和大长老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在两国切磋中,她自然还是希望紫月国能够稍胜一筹,但她现在心中已经将太后和皇上当作了亲人,却也不希望东泰国输的过于难看。
于是,她起身对着太后道:“皇奶奶,三妹妹和四妹妹还是第一次进宫,筠儿去看看她们待会再过来。”
早在国公府寿宴后,太后就已经差人了解过丞相府的这两位小姐,她可不希望再多两个陶妙玲,而从如今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两个还算是安分,便点了点头,道:“去吧。”然后对着红袖道:“好生侍候你家小姐。”
宇文悠然这一动,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太子的,有秦烈的,还有一道则是来自达奚丰赡,不过达奚丰赡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便移开了。
可就是如此,这落在宇文瑶儿眼中却还是不能接受,她状若无意的对着蒋云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