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宇文悠然的脑海中却飞快的闪过来人的讯息,陶妙玲,丞相府二小姐,只比身体主人陶妙筠小四个月,生母是即将抬为平妻的周姨娘,推陶妙筠下水的春叶就是陶妙玲的贴身丫鬟。
想必陶妙筠大难不死一定让她很失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且先等等看看她要做什么。
陶妙玲越过屏风,目光一下就定格躺在床上气息平缓的陶妙筠身上,回想起春叶的描述,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不通水性的人被敲晕了推进水里竟然通了水性,还安然躺在这里。
越想陶妙玲就越不能自拔,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上天的不公平,在她看来,较之天真如白痴一般的陶妙筠明显容貌才智出色的她才更适合丞相府嫡长女的头衔,她才应该是长公主所出。可是现实却是她只是一个姨娘所出,就算在这些年母女俩地努力下,不久的将来母亲被抬为平妻,在名分上她依旧低陶妙筠一等。
“啊嚏……”屋内浓郁的香味终于刺激到睡在软塌上的丫鬟也打断了陶妙筠思绪,丫鬟不满的嘟起嘴翻了个身不耐烦的睁开眼,见床上的陶妙筠没有动静,打了个哈切刚想翻身继续睡,眼角的余光这才看到站在屏风前的陶妙玲,一个机灵,直接从软塌上滚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垂首低眉,“奴婢樱草见过小姐。”
躺在床上的陶妙筠心中一动,樱草?周姨娘院子的,不是红袖。
樱草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陶妙玲心情略微好转,脸色稍霁,松开了紧咬着下唇,像是没有看到樱草先前的狼狈问道:“大小姐醒来过吗?”
跪在地上的樱草见陶妙玲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在心里松了口气,自从刚进府的时候因为一个“二小姐”的称呼被管事刁难后,她对陶妙玲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小姐,没有。”
陶妙玲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在这陪大姐。”
“是,小姐。”
待樱草离开,陶妙玲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时,向着床边走了几步。
“妙筠,陶妙筠。”
象征性的呼唤了两声,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心头的不甘再次涌起慢慢的转变为疯狂,拿着锦帕的手慢慢的向床上的人靠近,一个癫狂的声音在她心中呐喊,捂上去,只要她死了,你就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就是王妃!
刺鼻的香味和对死亡气息的感应都迫使宇文悠然不得不做出反应,掀起眼帘看到近在咫尺想要再次送她见阎王的锦帕,眼底一片冰冷,抬眼看向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狰狞表情的陶妙玲,心里冷笑,故装茫然,“妙玲……你……你这是……”
“哦”陶妙玲犹如大梦初醒般,转手将锦帕落在了宇文悠然的额头上,收起狰狞一脸的关切,“这屋里也太热了,看你睡的一头大汗,好些了吗?”
“好多了”宇文悠然不经意的将头向里移了移,自小不喜欢香料的她,乍闻这么浓郁的香味,一阵反胃,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陶妙玲,“不过,我怎么会躺在床上,我明明记得……”
目光扫过陶妙玲猛地绞紧的锦帕,宇文悠然更加肯定陶妙玲就是幕后主使,故装懊恼对着太阳穴锤了两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瞥见陶妙玲的情绪明显放松,眼底露出些许庆幸的欣喜,宇文悠然适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看到陶妙玲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这才继续自言自语,“我记起来了,这几天妙玲你不在,我实在太无聊了就听府内下人们议论说花园的湖里新放养了几条锦鲤特别漂亮,就好奇去看看,不想刚到湖边眼前就一黑。”
陶妙玲依旧心存侥幸,“然后呢?”
“然后……”宇文悠然在心底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妙玲,春叶不是好人。”
听到这里,陶妙玲心中已经确定春叶暴露,只能在心里肉疼的放弃了春叶,一双丹凤眼轻轻眨了两下,眼眶内变戏法似的蓄满了泪水,一副泫泫欲泣懊恼万分为难的动人模样便被她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就连宇文悠然都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演技,和陶妙玲一比,刚刚她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入流,还不待宇文悠然再多感叹两句,便被陶妙玲柔弱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