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凌把碗里的水沥干,放进碗柜里,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竹母正在和大娘交谈,声音透着喜悦和骄傲:“……我这姑娘极有孝心,回来就带她爹去镇上看腿了,拦都拦不住!还给我买肉包子吃,怕我饿着。哎,竹儿出来了,快来见你楚大娘!”
竹凌走上前,对着那大娘笑道:“楚大娘,原来是你来啦!早上还多谢你指路。”
楚大娘为人热情好客,最是爽快:“一句话的事,当得了什么!”
然后又对竹母道:“我就知道你这姑娘极好,回来就知道关心家里的事,比这村里的大半女娃们都强!”
竹母被吹捧的极度舒适,她一边嘴角扬上了天,一边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村里的好姑娘多,你家的翠荣就又机灵又漂亮……”
竹凌听她们两个妇女沉浸式商业互吹,不觉头大,想来也没有大事,就准备默默离开。
“哎!竹丫头别走,大娘还有事没跟你说呢!”楚大娘赶忙拦住她。
“什么事?”竹凌停下来。
“是早上那贵人的事。”楚大娘笑道。
“他醒了?”竹凌狐疑。
“没呢,还昏着,村长让我喊你去一趟。”楚大娘说出了此行目的。
“现在吗?”竹凌看看天色,月上梢头,都乌漆麻黑的了。
她累了一天,实在疲乏的很,现在只想睡觉。
“不是现在,明日再去就行,那贵人的玉佩村长看了,虽是好东西,可认不出来是哪位大人的,所以再叫你去说说当时的情况。”楚大娘解释道。
“我晌午就来过一次,见你们家没人,才知道你们去镇上看病了,这不,想着你们也该回来了,我就又过来一趟。”
竹凌了然。
她点头:“那我明日早上去找村长一趟,麻烦大娘专门跑一趟了。”
送走了楚大娘。
竹家三人聚在一起说话。
竹母问她:“是不是那贵人身份有问题?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有村长在,能出什么事。”竹凌打开包裹,取出一张契纸:“正好我也要去找村长,我的卖身契主子还给了我,我得去改回良籍。”
改籍可是大事。
在古代,女子不是良籍,等同于货物,是可以被人随意轻贱的。
竹父点头:“把家里的腊肉拿两条,不能空手去。”
三人商量好,决定第二天由竹母带她去改籍。
……
第二日一大早。
竹母起床杀了鸡,把鸡和干蘑菇在砂锅里炖好,此时小火慢炖,到了中午,正好煮的软烂脱骨。
然后又添水在大锅里熬了米粥,摊了几张鸡蛋饼子,再卷上自家腌制的咸菜,这便是一顿丰盛的早餐了。
竹凌半梦半醒之间就听见外头有鸡咯咯乱叫,又有人干活的走动声,但她实在太累了,眼睛睁不开,用被子蒙了头,又沉沉睡过去。
直到天光大亮,照在她的脸上,明媚的阳光刺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古朴的土墙,发黄的床幔,缺了一角的茶杯,还有墙角房梁上的蜘蛛网,都让她有些恍惚。
脑子嗡嗡转了许久,她才想起来,自己早已不在那个高床软卧的时空局了。
竹母推门进来,见她醒了,笑到:“快起来吃饭,太阳都晒屁股了!”
早饭早就做好了,其实是她心疼女儿,没去叫她起床。
“这就来!”竹凌一骨碌爬起来,穿了衣服跑出去洗漱。
等她回到小饭桌前,竹母已经摆好了饭菜。
两个鸡蛋饼卷咸菜,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还有一盘小青菜。
竹凌深刻怀疑自己回家不过一天,是不是把家里存的鸡蛋都吃光了。
早饭朴实无华却美味可口,关键在于竹母腌制的咸菜十分好吃,竹凌就这着咸菜愣是喝了两大碗粥。
嗝~这可能就是传说中,妈妈的味道吧。
吃完了饭,竹母从房梁上取了两块熏好的腊肉,带着竹凌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在村子的最中间,青砖黑瓦,院子极大,显然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
村长家的几个孙子孙女正在院子里玩,一个小木马四五个孩子抢,差点打起来。
有媳妇儿上前抱起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在怀里轻拍哄着。
竹凌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竹母进了堂屋正厅。
堂屋里坐着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穿着读书人的灰色长袍,整个人的气势就和普通村民不一样。
但他毕竟只是个村长,要说有多么与众不同,那也是没有的。
都是农民出身,不免沾染些泥土气。
竹母带着竹凌上前行了一礼,说明了来意,然后又将带来的腊肉送了出去。
村长摸了摸长须,点点头:“这是好事,以后你们夫妻俩也算有后了。虽说女儿比不上儿子,但若是女婿挑的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