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用一种让中年人极不舒服的冰冷语气娓娓道来,不知为何,中年人仿佛从他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丝血腥的铁锈味。
“第一层隔间的项目表面上是看运气”
“其实是一场血腥的概率学游戏”
“左轮手枪的弹夹里总共可以装六发子弹”
“但这个项目会放入五颗”
“总而言之,几乎每个人上台开枪时只能去赌那六分之一的生还概率”
“换而言之,会有六分之五的概率”
“嘭的一声,脑袋像烟花一样绽放在舞台上”
“而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说到这里,小男孩脸上露出一种令人胆颤心惊的病态迷恋之色,他仿佛十分享受这种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面对中年人愈发奇怪的目光,小男孩“嗯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
“由于每次失败爆头后,左轮手枪都会被重新填入子弹”
“因而,每个人都会不断面临六分之五爆头死亡的概率”
“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在枪口活下来”
“但事实上,这个项目不是所谓勇敢者的游戏,而是概率学的游戏”
“要想活下来,除了赌那六分之一的概率,还有另一种方法”
“那就是赌它卡壳或炸膛”
“根据赌场的规则,只要枪响,人没死,就算通过了这个项目”
“根据我的观察,这把左轮手枪每隔一个月会修缮维护一次,但平时只会使用添加一些润滑油、冷却液之类的简单修复手段”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致胜的法则也就在其中”
“作为改造过的左轮蒸汽手枪,它在追求口径与威力的同时”
“也面临着机械损伤等问题,至于增强弹药推进力的高温蒸汽,更是加剧了手枪零件的老化与损坏”
“因此,除了定期更换零件与精心维护,这把左轮手枪仅靠日常的简单维修,出现问题的概率很大”
“而我之所以要跟那群赌徒们对赌,就是想让他们”
“用自己的尸体给我铺出一条通往真正胜利的血路来”
听到这里,中年人意识到什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小男孩一眼。
像是很满意中年人的聪明,小男孩笑了笑,继续阐释自己的胜利法则:
“用对赌协议逼迫他们上台去赌”
“不管他们是死是活”
“只要在短时间内,左轮蒸汽手枪开枪的次数过多或过于频繁”
“那么它卡壳或炸膛的概率就会不断增大”
“到那时我们在它出现故障的前一刻,走上舞台开枪”
“就能够活下来”
“就可以活着通关!”
“那……那其他人呢?”
中年人有些迟疑,但小男孩的下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心里那一丝丝虚伪的恻隐与善良。
“那你的老婆跟孩子呢?”
“……”
中年人沉默片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在做某种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万分挣扎且艰难地说出了那一个字。
“干!”
——
时间回到现在,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为:
【20:36】
而在保安队长以及其他保安们的围观下,本以为是弱者一方的小男孩,却展现出惊人的胜率。
一对十七。
赌徒方0胜12败。
小男孩12胜0败。
按照赌约,赌徒方还要再上五个人,小男孩还要赌五场。
场内的赌徒一方已经沸沸扬扬地争吵起来,你推我搡,互相推卸着责任。
围观的赌徒们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但都用一种万分忌惮的眼光看着场内所向披靡的小男孩。
他们以前也只是听说这个隔间里有一个异常聪明会赌的小男孩,却没想到今天倒是见识到了。
场内上场的一名赌徒,已经大汗淋漓起来,双眼充血地死死紧盯自己手里的装有骰子的容器,随后猛的一攥一托,凭空摇摆起来。
在骰子落下的一瞬间,赌徒的手微不可查的伸进容器里拨了拨,最终将杯子倒扣在地上。
缓缓打开,是一连串令赌徒们满意的数字。
六、六、六、三、三、五。
根据他们自己编纂的规则,掷出的相同数字的骰子数相加,谁的最大,谁就获胜。
也就是说赌徒刚刚掷出的相同数字的和为24。
对此,小男孩打了哈欠,他有些困了。
站起身,接过装有骰子的容器,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意地在空中摇了几下,便倒扣在地。
没有给人们想象的时间,随即就将其打开。
六,六,六,六,六,六。
场内场外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