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量着车夫,想继续问些什么,但碍于元哲在场,只能作罢。
忽然想起来,见元哲之时,他脸上满是鲜血。
“殿下!那您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啊?”
元哲不禁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自己正往外跑,黑漆漆的辨不清距离,看到顾七时,已经刹不住脚。不曾想,自己的鼻子撞到了她的头...
元哲瞪了顾七一眼:“猪撞的。”
“唉,这野猪,着实不好对付。”顾七看着元哲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人,好了。”车夫将兔子递了过去。
“大伯,吃不了这么多。”顾七拿起地上的刀,切下一条腿,将剩下的递了回去:“咱俩吃一只。”
“这...这多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诚实地接了过来,送到嘴边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顾七刚要吃,想起袖中的两颗草果子。
她将草果子掏出来,随手扔到身后。
那车夫看着滚在地上的草果子,有些心疼。
大快朵颐后,元哲进帐子休息。
“大人,您也去睡吧,我在外面看着。”
顾七摆了摆手:“不用,咱们轮流值夜,眼下我还不困。等我去方便一下,回来你就去休息。”
“好,好...”
见顾七朝远处跑去,车夫快走了两步,蹲下将草果子拾起,鼓着腮帮子吹了吹表面的土,小心翼翼揣到怀中。
夜更深了些。
顾七打了个哈欠。
车夫躺在火堆旁,鼾声四起。
说好的轮流值夜,这大伯却怎么也不醒。
顾七叹了口气,又往火堆里扔了点树枝子,火苗发出“啪啪”声响。
“谁?什么声音!”
车夫双腿猛地一蹬,惊坐起来。
“不过是树枝子发出的响动,大伯不必担心。”
顾七说罢,又打了个哈欠。
车夫揉了揉惺忪睡眼,喝了两口水,竟来了精神。
他盘腿坐稳,从怀中掏出一颗草果子啃了起来。
顾七望了望身后的帐子,没有任何动静。
“大人进帐子歇息吧,后半夜我来盯着。”
顾七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咱们坐着聊会天吧。”
那车夫擦了擦嘴,憨笑道:“也行。大人想聊些什么?”
顾七佯装玩笑,一边拨弄火堆,一边问道:“晚饭之时,大伯说跟着顾大人曾到过这里甚至更远,怕是在吹牛吧?”
“大人!您别不信!我可不是吹牛!”
那车夫嗓门极大,吓得顾七连连转头向帐子望去。
“小点声,殿下在休息,惹恼了他咱们可都活不成!”
车夫向后看了看,凑到顾七跟前蹲着,嘿嘿一笑:“大人,我真不是吹牛。当年顾大人带着我们上百号汉子出来,队伍浩荡得很!”
“上百号人?”
车夫骄傲地撇着嘴,睁着不大的眼,用力点了点头。
顾七看着他,笑了出来:“大伯您定是在吹牛,我来荼州这段日子,也听不少人说过顾大人,可从未有人提过这茬。”
“嘿大人可别不信!”那车夫急得挠头,不知该如何证明。
忽然,他双手一拍!
“大人若不信,待回去之后,问问冯大人便是!”
顾七面露疑惑。
车夫以为她不信,又絮絮叨叨讲了起来:
“想当年发大水,全靠他们,才保住老百姓的命。现在几个郡守,跟当年这二位大人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几个奶娃娃,哪里知道我们那个时候经历的事情!”
这车夫提起顾远和冯睿,脸上充满了钦佩,对当年的事情侃侃而谈,却让顾七心生疑云。
自来了荼州,顾七便始终对冯睿没有好印象。
可细细想来,又似乎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难不成,误会了这位荼州刺史?
“大伯,您可知道,当年顾大人为啥带你们出来?”
“还能为啥呢,找活路。有一年,连下了半个多月的大暴雨,淹死了不少人。庄地泡在水里,苗苗儿从根里开始烂,竟是颗粒无收!唉,别提有多惨了。”
顾七也跟着叹了口气。
忽想起自己初来荼州之时,与薛沛林沿江察看,镜湖郡的郡守袁修,曾说过幼时曾经历过水患。如今和这车夫所言,倒吻合了。
这不对啊!
顾七猛然一惊!
整个故事中,似乎落下了一个关键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