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楼梯怎么了吗?”姜衍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看她变了的表情,也知道有点严重。
锦瑟开口:“抱我出来,我要看看楼梯。”
她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若是平时,根本不可能让人近身,但是这一次确实事态紧急。
姜衍听话地将她用公主抱,抱了出来。
有些轻,还很凉,一股冷香萦绕在鼻尖,她脆弱得像是瓷器一般。
碰一下都是大罪。
他僵着身子,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到门口,但是离楼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怕不小心把人摔下去。
锦瑟将目光落在那楼梯上,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询问:“你是怎么走过这楼梯的?这里很长。”
姜衍风轻云淡地带过他经历过的那些漫长又复杂的心理历程:“我只是盯着地上的剑痕上来的,一直走,走到剑痕停下来的时候就好了。”
“万一没找到我呢?”这楼梯是他能走的吗?一个不小心推开其他的门,可能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我没想过。”他道。
空气静了一瞬,锦瑟抿紧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小狼崽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锦瑟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把我放回棺材里。”
姜衍没动:“不睡棺材可以吗?”
她躺在里面睡着的样子,总让他感觉不适应。
锦瑟无奈:“不睡那里,我能睡到你成年。”
姜衍还是把人放了回去。
“我可以帮您做些什么吗?”他弯着腰在她的棺椁前,目光澄澈。
锦瑟朝他扯了扯嘴角:“真想帮忙?”
“嗯。”
看着她沉睡,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着实让人不好受。
锦瑟想了想,从记忆里挖出个法子来:“那你过来。”
姜衍凑了过去,就见她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挤出一颗圆滚滚的血珠:“吞下去。”
姜衍没有犹豫,低头将那指尖含住,将她的血尽数吞咽下去。
很奇怪,不是血腥味儿,反而带着点草木的味道。
“你这一个星期不要跟人打架,不要见血。”
“如果不小心……”
“那就需要你晒一整夜的月亮了。”
“好,我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的。”他唇上还沾着点血色,嫣红的色彩凝在上面,有种艳丽的疯狂。
带了点邪气。
不大像她,锦瑟冰凉的指尖揩过他的唇,努力挤出一点堪称温和的笑来:“老祖宗有些累,需要休息了,你下去吧,带着我的剑,走出去,不要推开任何一扇门,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知道吗?”
“好。”
锦瑟的手无力地垂下,卷密的睫毛慢慢合上,她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姜衍知道她没事儿,也轻松了许多,认真且执拗地帮她将衣服整理好,又把周围乱糟糟的东西稍微摆放整齐了一些。
见到没什么问题,才觉得舒服一些。
他站在门口,看看门内的血玉棺椁,又看看漆黑的楼梯,握紧手中的剑。
他会完成任务的。
姜衍转身离去,再次踏入黑暗中。
不比上来的路,这一次他明显快了很多,而且门里面好像是活的一样。
因为他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
起初的声音还很微弱,他只能听到有人在哭,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哭。
后来慢慢的那些声音就变大,变得越来越凄厉,到后面甚至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其他东西,比如门被敲响,还有人会询问外面有人吗?
如果这里不是锦瑟住的地方,姜衍觉得自己可能会把这里打上凶宅的名号。
但他一直都没有去开门,始终听锦瑟的话。
但是很快,他下楼的脚步就停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名字。
“锦瑟!”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喊老祖宗名字的时候,似乎带着数不尽的怨恨:“你要走了吗?你害死全家人,就要一走了之了吗?”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锦瑟!你回答我!”
姜衍握紧手中的剑,因为过于用力,指尖泛白。
他将那女人说的话丢出脑海,继续往下走,可是却不由自主的顺着女人的话往深处去想。
她说锦瑟害了全家人,那她是锦瑟的家人吗?
“阿娴,你为何不肯跟爹爹一起以身殉国?!你弃天下人于不顾,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他觉得这也是喊锦瑟的。
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
姜衍越走,那些声音就越纷繁,每个人都在哭,每个人都在质问为什么锦瑟没有死……
但他终于走下楼时,整个人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无法想象这些声音,如果让锦瑟听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他又模模糊糊中摸到一个点:他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这些声音,而下来的时候拿着属于锦瑟的剑,这些声音就全都传入了他的耳中
所以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