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照面,歌行烈就将紫炎邪剑的结界全部解开,封存于其中的可怕威力尽数释放出来。
他现在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和可怕。但是他的对手,此刻也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紫炎邪剑挥出一道凄艳的黑暗痕迹,直直取向秦言首级。秦言的身影竟似慢慢虚化,即将消散在空气中。歌行烈脚步不停,合身撞了上去,横剑撩起一道裂纹,却只见秦言的身形晃了一晃,在他面前突兀地出现又诡异地消失。歌行烈冷哼一声,悍然挥剑,黑暗之焰染遍了身前空间,无数道疯狂的剑光交织成永夜般漆黑的天幕,瞬时就将
秦言的身形完全笼罩。歌行烈一出手就没有任何保留,抢占先机后便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疯狂攻击。洞窟中顿时雷声大作,石壁颤鸣,秦言立足之处转瞬就被割开无数道裂口,炽烈的岩浆从裂
缝中冒了上来,令洞中的空气更如火燎一般燥热难耐。
“不好!你们再打下去会毁了这里的,快住手啊!”
“岩浆,岩浆漫上来了!”
“别打了,山洞要塌了!”众人呼喊声中,交战的两人却充耳不闻。歌行烈在攻,秦言在躲。两道人影在中央的空地上飘忽闪烁,顺带跟随着一阵阵轰隆隆的雷鸣,他们打到哪处,哪里的地面就开
始摇晃塌陷、龟裂开来。
洞顶、石壁四周岩块碎石簌簌落下,整个山峰都在震颤,好像真的要塌了一般。在这样的情形下,秦言却始终不发一招,只是沉静地在歌行烈剑下游走。他在观察歌行烈的剑势,天眼、宿命通之下,任何破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算歌行烈本身没有
破绽,秦言也相信必定能找出让他产生破绽的方法。他的身形时而虚化成残像,时而又凝聚为实体,每次以毫厘之差惊险地躲过歌行烈的邪剑,看得其他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他自己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从容神态,引
诱着歌行烈四处追逐。歌行烈胸中的郁闷之感越来越浓烈。他的身法也算得上疾如风雷、迅如鬼魅了,看起来更在秦言之上。在旁人眼中,他已经化身为无数个鬼影,从黑暗天幕中突然乍现,
从不同方位袭向秦言,让人完全看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虚影,比起秦言的诡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偏偏只能擦着秦言的衣角让他躲过去。有好几次歌行烈自己都以为能够得手,甚至做好了乘胜追击的打算。然而秦言明明都已经陷入了绝境,却神乎其技地消失在了歌行烈的感知中,让他志在必得的所有剑势
都放到空处,郁闷得几欲吐血。
这绝不只是神足通!
歌行烈的呼吸渐渐急促。
这并不是体力的消耗而导致的,而是来自于心神上的强大压力。他明白了秦言的意图,是要耗尽他的心血,逼得他自己露出破绽!天元宗师的力量接近于无穷无尽,但他们的心神只比常人强大一点,也有枯竭的时候。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永远不吃饭不睡觉。神经绷得太紧,总有崩溃的时候
。
歌行烈想明白了这一点,却无法抑制自己心头的愤懑和疑虑。
他为什么还不出手!他的剑气留痕呢?当日在玉阳顶上打败我的那一招呢?怎么不用出来!他还在等什么?
越来越多的杂念开始在他脑中涌现。最初他还能强行将念头镇压,然而苦攻无果之后,梦魇就从幽暗深处探出身子,悄悄将他笼罩。
以歌行烈的心气,绝不会承认会有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然而现在事实就摆在他面前,秦言没有出剑,任他狂攻,他却对秦言无可奈何。
他以为自己早该得手的。
他甚至不明白秦言用的是何种神通。
他开始觉得自己跟场外的观众没什么区别,面对台上华美精湛的表演,只能瞠目结舌地看个热闹。
他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这些,都不该是强者应有的念头。
他的心气渐渐散了……
“那两个人怎么还在打,山洞就要塌了啊,他们想同归于尽吗?”
“这一对冤家感情深厚,不会轻易分开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生死事大,有什么冤仇是解不开的!一番旧怨抛脑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看,看!他们分开了!”
秦言看着五步外的歌行烈,微笑道:“怎么不继续攻了?你不上,我可要上了啊!”
歌行烈不答。他盯着秦言,脑后浮起一轮黑暗的光晕,隐隐有几个晦涩难明的古篆符文在光晕中缓缓旋转,而歌行烈本体的气势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攀升。那感觉,就像是远古沉睡的巨龙苏醒,一昂头就让天地变色,呼吸间就带来灭国亡种的厄运。他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渐渐占据了洞窟,越积越浓厚,让人不由自
主地开始战栗。
“杀戮大道!你果然还是选择了杀戮大道!”秦言虽不认得歌行烈脑后的道种文字,但也能从那股纯粹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