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云袖的睫毛再次颤动了一下,呼吸声也凝滞了一瞬,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秦言面上浮起微笑,开口道:“既然醒了,就自己走路吧!”说着,将托在她腿弯处的左手放下,她的身体往下滑去,两腿一晃,便稳稳落地。
她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便睁开眼来,狠狠瞪视着秦言,眸中透出愤怒的神色。
秦言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要是被小歌一剑劈死了,晴纱师妹不知道会有多么开心呢!”
宫云袖冷冷地道:“我要是不战而逃,宋晴纱会更加开心的!”
“你不要再执着了,只有活人才能讲面子。过几天,你也可以看到晴纱师妹是怎么逃跑的,一来一往,不就扯平了吗?”
“我在前,她在后,这就很不一样。你口口声声说我去送死,那还未必见得。只要有三成的把握,我就会尽力一试,虽死无憾。”
秦言叹息道:“我倒忘了,你们魔门弟子的身体里,大都流淌着赌徒的血液……”
“我们?难道你不是圣门弟子?”“我,呵呵,我身为首席,当然跟你们不一样。”秦言掩饰地笑了笑,扣住她脉门的手指又紧了紧,拉着她朝远方小道走去,“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为了灵儿着想,我怎么
都不能看着你去送命。”
宫云袖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罗德和郭义正等得心焦,还以为是自己来得太慢错过了首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离开。直到他们远远瞧见秦言抱着宫云袖从洞府中走出来,才算松了一口气。当然,关于首席和宫云袖刚才在洞府中干了些什么,他们免不了生出许多猜测。看到秦言拉着宫云袖的手走来,貌似很亲密的样子,他们又不禁浮想联翩起来:看样
子首席竟然已经原谅宫师姐了,想必当才在洞中云雨的时候,宫师姐一定非常娇婉诱人吧……不过等秦言牵着宫云袖走到近前,郭义二人瞥见宫云袖兜帽阴影中的森寒眼神,便立即引发了另外的猜测:宫师姐的眼神如此怨毒,定然是憎恨首席即将杀死她的情郎,
原来她刚才只是为了小命着想才曲意承欢,内心深处最挂念的其实还是魏郎……
秦言瞧见他们的神色有些古怪,只道他们是看见了自己与宫云袖牵手的情景,也没有多想,开口道:“郭义,你知道魏飞的洞府吧?”
郭义连忙点头:“知道!那贼厮的洞府,我去过好几次了。”
秦言有些疑惑他为何称魏飞为“贼厮”,便道这家伙可能跟魏飞有点怨隙吧,这种小角色,他也没空理会,挥挥手道:“很好,你在前面带路吧!”郭义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过身大步朝前路走去。罗德却有些为难了,他是十分想跟去看热闹的,但首席言语中好像并没有提到他。他暗暗望了望秦言的脸色,
见他拉着宫云袖默默跟在郭义后面,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在原地踟蹰了半晌,终于还是只能黯然地走向另一个方向。首席不远千里匆匆赶回,就是为了诛杀奸夫,其雷霆震怒下,就算旁观者也有血溅五步的危险。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算了吧。哼哼,就算我不去,也知道最后会发生什
么……
秦言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这个魔门第一号“大喇叭”没有跟过去看清真相,才导致了某个酝酿中的谣言失去了最后澄清的机会,从而对他的声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走出没多远,宫云袖忽然出声道:“其实你不用叫人带路的,我知道魏师弟的洞府在哪,让他回去吧。”
秦言微笑道:“没关系,我怕你太在意明天的比试,紧张得记不清路了,还是让郭师弟带我们过去吧!”宫云袖抿紧了下唇,没再做声。她身为女子,对有些事情格外敏感,从刚才郭义和罗德的表情和话语便直觉地感觉到了异样,甚至凭她惊人的天性和直觉将二人的想法猜
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怎能容忍这种谣言,然而在秦言面前,她却又无法说出来,只得在心里暗暗生闷气。
魏飞的洞府离这里不是太远,很快就到了。秦言挥退了郭义,牵着宫云袖走入其中。相比于秦言的祈黄洞,魏飞的洞府要简陋得多了,只由几个空阔的石室组成,作为警戒的陷阱装置也十分简单。秦言自不必说,就连被扣住了脉门的宫云袖,也能悄然无
息地跟在秦言身后突破进来,两人如同幽魂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洞内最深处的练功房。
练功房只有七八米长宽,远远无法与秦言昔日的洞府相比,不过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和一些奇门兵器,却要比秦言练功场里的寥寥几柄宝剑华丽多了。此时魏飞和岳灵正在屋中对招。魏飞有意相让,任岳灵纵情进攻,两人的身影在场中腾挪奔走,打得虎虎生风。从小女孩出拳踢脚的动作可以看出,宫云袖这一月来的确是用心教导岳灵的,她的武功招式虽然在秦言看来破绽重重,却也流畅灵动,有板有眼,放在江湖上去,或许比一些苦修了几十年的武者还要强上许多。当然,这里的武
者指的是护院、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