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胤川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忽然出现,手中的笔在纸上划了很长一道。
略感心虚,他对上她的视线,站起来指着文件,“因为小疏要的比较着急,所以我想尽快看完,还剩……”
姜黎指向卧室方向,语气不容置疑。
“去睡觉。”
“再给我两分钟。”
男人试图跟她商量,但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微眯,立马妥协。
其实文件资料真的只剩下几页,他从姜黎身边经过时,薄唇微张,手臂被她推了下。
“快点,傅胤川。”
“好。”他笑地无奈,还有点宠溺。
至少在整个傅家,就算是爷爷也不曾如此管过他。
忽然记起小时候看到的,母亲把父亲管地服服帖帖时的情景。
过去他还不理解,这会看着面前的姜黎,脑海里有四个字闪过——甘之如饴。
在她离开自己房间前,傅胤川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张请柬。
“黎黎,过两天有场拍卖会,你要陪我去吗?”
“拍卖会?”
姜黎的第一反应是肯定人不少,她不喜热闹。可看在今晚傅胤川帮自己完成作业的份上,还是伸手接过请柬。
请柬是紫色的,还镶着金边,看起来挺高级。
“你要去买什么东西?”
傅胤川把之前林疏拿到的拍卖会的内部册子找出来,翻看几页,走到姜黎身侧,指着上面的一串项链。
“这是我妈的,有次她为了支持我爸的事业,为拉近关系送给别人。后来被我爸知道,找到那人却得知项链已经转让。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红宝石项链,姜黎不清楚它的价值,但对傅胤川有着非凡意义。
既然能用钱解决,于他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男人为何愁眉不展?
姜黎凑近点,伸手翻着册子,上面还有其他拍品的照片,看起来皆是价值不菲。
“你担心的是?”
傅胤川握上姜黎的细腕,到床边坐下,眼底聚起抹晦暗。
“之前是我爸,后来是我,都为了找到这串项链费劲心思,迟迟没有结果。”
可东西忽然出现在帝京拍会卖上,恐怕没那么简单。
“而且,到现在,我还没有查清楚项链目前的主人是谁,而标的价格远远超出它本身价值。”
他现如今刚恢复康健,虽然尚未重回傅氏集团,但爷爷的态度表明一切。
二叔想固权固位是摆在明面上,但背地里,肯定还有其他人打着如意算盘,想要捣鬼。
向来心思缜密的傅胤川,不得不防。
与姜黎四目相对,深邃的眼眸透着真诚,他神色严肃,问地认真。
“黎黎,如果项链是假的,你能辨别出来吗?”
男人十分坦诚,这就是他想要姜黎跟过去的真正原因。
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背后之人肯定知道红宝石项链于他的重要性,在拍卖会上,不排除有“请君入瓮”可能性。
甚至,若是背后之人想要在项链上做手脚,傅胤川顾虑,自己可能会中招。
努努嘴的姜黎举起册子在灯光下认真看红宝石项链的照片,将款式和能注意到的细节刻在脑海里。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保证的是,“红宝石是真是假,交给我没问题。”
得益于自己有双识宝的慧眼,当然,并非是与生俱来的。
少年时,臭老头为了锻炼自己的眼力,曾经闹出轰动好几座城市的“偷盗大案”。
他在某个月黑风高夜,去当地一个有家私藏博物馆的富豪家里,“借”了许多的宝贝,专门用来给姜黎练习。
那时闹得沸沸扬扬,担心臭老头真的被逮住,姜黎学习的时候格外认真。
后来,师徒两人选个雨夜将东西还回去。
记得当时臭老头还特意跑去富豪的卧室,在人家的枕头旁边留了张字条。
上面写的内容是道歉的,并表示东西已经如数归还。
可恰恰是因为那张纸条的存在,让富豪吓得魂飞魄散,清点过自家的资产财富后,在最短的时间离开当地。
忆起臭老头当年做的那些不靠谱的事情,姜黎眉眼弯弯。
余光见傅胤川的情绪依旧沉重,她点点册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如果对方有心作假,用的是真材实料,可能有点难度。”
如果有红宝石余料,她看看,再摸摸,就更有把握。
姜黎的话提醒了傅胤川,拧眉,“二婶手里应该有副红宝石的耳环。”
耳环曾经是他母亲亲手所赠送,只是印象中,不曾见二婶佩戴过,不知是否能找到。
已经夜深,姜黎双手落在男人肩膀上,掰过他的身子。
“你今晚先休息,明天再想办法,好不好?”
敛起情绪的傅胤川能清晰从她的桃花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在她的注视下,忽然间,内心翻涌的躁动神奇地平复。
其实他原本善于不露声色,只是在姜黎面前,自己好像容易“原形毕露”。
在她要离开房间时,男人打算起身送,被她指指,只好坐在床沿目送。
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