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来找祁晏休的时候,他正坐在汀兰台榭里喝茶,翘着一只二郎腿,身子靠在背后的椅子上,一副我是大爷的纨绔模样。
“皇叔,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她笑盈盈地走过去,闹别扭的男人这才瞥了她一眼。
“欢欢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向皇叔的绥渊王府递请帖吗?皇叔若不风流纨绔一些,赶明他们就敢向陛下请旨赐婚。”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递到了她的面前。
晏华予接过一看,竟然是司徒府的帖子。
怎么,陈家想把陈宣娇嫁给祁晏休吗?
“那真是难为皇叔了。”
祁晏休是个怎样的人,她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引起景明帝的注意,让景明帝以为,他刚回京都,就到处与各大臣走动,那样被盯上了,确实是很不利。
京华富贵迷人眼,他刚从南境七州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表现不正常些也正常。
“方才你盯着沈大公子看了那么久,怎么,对他余情未了?”这时,男人用掌心枕着下巴,面色带笑地看着她,还眨了眨眼睛。ωωw.cascoo.net
这话一出,晏华予的注意力便都不在帖子上了。前世,她与沈矜北是认识,但还没到那种地步,所谓的余情未了更不知从何谈起。
她没有理他,亦没有察觉到他眼底逐渐冷下去的笑容是为了什么。
她朝他走过去,问他自己上次找他买的药,有没有到手,然而,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一把将她拉入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小没良心的,也不问问我怎么样。”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晏华予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是有些愉悦的,她猜想,或许他对自己是真有意思,而非一时兴起,将她作为玩物。
然而,用身体换来的合作,又能持续多久呢?
上辈子,他的死,多少是与他有关的。
“那皇叔你现在怎么样?你不知道,上次你不在,我因为思念你,还特意为你吟了一首诗呢。”她依偎在他怀中,笑得妩媚。
他来了兴趣,
。问她是什么,晏华予便把在芳月阁念的那首诗念了出来,“满园春意盛,桃红争墙头。堪折一枝来,相思以做酒。”
这一首诗,不过是她当初用来暗讽张美人的,然而此刻对着他念出来,却仿佛又有无限的相思之情,教人分不清真真假假。
她很清醒,哪怕祁晏休有无限温柔,她也会一次次提醒自己:逢场作戏,何必当真?
“小骗子。”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将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间,心情是可见的愉悦。
晏华予发现,自从重生归来后,祁晏休对她的态度就明显变了,因为前世哪怕他们滚到了一起,但他对她,也未表露出多么喜欢。
不然,也不会同意让她服毒自尽。
所以,她死后,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亦或者,是他连感情都可以伪装。
祁晏休将她要的药材给了她,他没有问要做什么,她也没有说。这些药材都不是普通的药材,他稍微查一下便知道是什么用途。
随后,她又问:“那个毒医呢?”
祁晏休摇了摇头,晏华予也能明白,毒医不是那么好抓到的,对方诡计多端,身上毒药又多,祁晏休刚来京都,根基不稳,若一不小心把自己牵扯进去,到时只会得不偿失。
“抓不到他也行,想办法把他支出去,一个月内都不要出现在京都,不碍我事就行。”
她说的毫不客气,祁晏休听着不由低笑,觉得自己成了被她差使的人,但终究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已经预感到她要做什么了,
“还有,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去找找我大哥聊聊,我会提前跟他打招呼的,说……”她话音一顿,掌心摸了摸他的脸庞,唇角间多了一丝妩媚的笑意,“说你是我的人。”
这句话可能取悦了他,他“嗯”了一声虽然情绪淡淡的,但明显心情颇好,不然之后也不会将她按着亲了一番,说他会帮她,一步步走上去,但之后,他要得到他应有的。
祁晏休的权势大部分在南境七
。州,就连可掌控的驻军都留在了那里,京都能动用的实在是少,但再怎样,他也一定有办法办她。
而他想要什么,无非是权势,无非是一条与前世不同的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对啊,你是谁?快让开!”
汀兰台榭外传来一道声音,晏华予听着觉得耳熟,像是陈宣娇和晏明珠。
她想了想,脑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看向祁晏休,“你说,世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呀?”
话一出,祁晏休便想起了之前陈宣娇对她做过的事,恍然之间便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我那二哥呀,狼子野心,我不想让我大哥落得个兄弟相残的骂名,却也不想他抢走嫡子的储君之位。你说,废了他好不好?”她手勾着他的脖颈,脸上明明是懵懂无害的神情,但每说出的一句话,却都离不开算计。
“你想怎么做?”祁晏休问。
“你知道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