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梨树长得不高,但树杈却很多。
树上的张美人听后不敢耽搁,连忙扶着树杈慢慢下去,动作很谨慎,生怕摔下树。
她落了地,一只绣鞋踩在草地上,手松开树枝时抖落了纷纷扬扬的花瓣,然后走几步上前去,朝着皇帝径直跪下,“参见陛下!”
“你是……何人?”
景明帝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再加上她的妆容有些变化,就连内侍一时也没认出来。
“臣妾……是芳月阁的张美人。”张美人的表情略微有一丝丝的为难,像是在害怕皇帝之后她是谁后,会特意治她的罪一样。
张美人……
皇帝一听,想到了昨晚的事,面色瞬间就有些冷了,“你不是染了风寒在休养吗?怎么今日跑这儿上树来了?你这是在欺骗朕!”
“陛下恕罪!”张美人一脸惶恐,头低得更低了,说:“臣妾不是有意欺骗陛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求陛下饶过臣妾一次。”
景明帝一听,看了身旁的内侍一眼,随后负手而立,又朝她道:“你且抬起头来,说说究竟是有什么苦衷,竟敢让你如此欺骗朕!”
张美人犹豫着左右看看无其他人,便思索着说:“宫中近日有传言,臣妾为公主做点心是为向陛下邀宠。臣妾在宫中数年,自认一直谨小慎微,不敢做任何逾矩之事,哪成想如今不过做个糕点,却引来诸多非议,实属不该。”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景明帝听后只冷冷一笑,“怎么,向朕邀宠还委屈你了?”
“不敢!”张美人连忙接话,“陛下是我大燕的天子,受命于天,统率万民,臣妾并不觉得委屈,但正因如此,臣妾才不敢争宠。”
景明帝一听,来了些兴趣,让她继续说。
“陛下如此英勇神武,世间仰慕者众多,岂可被臣妾这小小女子算计?”她说。
“况且前有沈昭仪为争宠而扰乱后宫,迫使前朝大臣卷入,使陛下劳心费神,臣妾身为陛下的后妃,应当为陛下排忧解难,又怎敢效仿沈昭仪惹得陛下不快?故而
。,臣妾为表绝无争宠之心,昨夜只得将陛下拒之门外。”说罢她的头又再次低了下去,“恳求陛下恕罪!”
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皇帝也不说什么,只是朝她伸出手来。
张美人犹豫了一下才将手搭在他手上,他牵起她的手,指腹摩挲了下,感受到了她掌心因为紧张而出的一些冷汗。
他扬唇一笑,将她扶起来。
当晚,皇帝就留宿在了芳月阁。
第二天,张美人就被升了位分,从美人升为了婉仪,位列九嫔,也算是有福气。
消息一出,送礼的人可不少,往日里捧高踩低,对她们冷嘲热讽的宫人也都是上赶着来巴结,唯有一些位分高的,不轻易表示。
这两天,张美人搬去了新的住处,离晏华予住的地方远了些。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张美人一直忙着应付,倒是没空去找晏华予。
第二日,她送走了所有来道贺的人,刚放松下来准备歇一会儿,岂料那时宫女又跑进殿里来通报:“娘娘,长公主来了。”
张美人一听,刚坐下便又站起来,准备出去迎迎,但她还没走到门口,晏华予就自己走了进来,一边莲步轻移一边打量着这宫殿。
她过去行礼,“参见长公主。”
婉仪位分再高,终究不及长公主尊贵。
“这惠兰殿可比芳月阁富贵华丽多了,看着也宽敞。”说着,晏华予看向她,“恭喜张美人……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张婉仪了。”
张婉仪挤出一抹笑,“多谢长公主。”
其实她很明白,自己得到的这一切是离不开晏华予的,而且这惠兰殿与陛下特赐给长公主居住的流华殿比起来,其实算是小的了。
“我刚从福宁宫过来,这是德妃娘娘托我顺路带给你的贺礼。”晏华予话音刚落,轻禾就端着什么东西上来了,一块布遮在托盘上,掀开一看,便是一块上好的素色绫罗。
晏华予说:“这两日,婉仪娘娘想必是收了不少礼。你也知道,德妃娘娘向来与宫中嫔妃交好,这一段绫罗就送来与你做衣裳
。了。”
“谢过德妃娘娘。”
张婉仪让人接过,好生收起来。
晏华予看着不禁微笑,德妃娘娘原想送给张婉仪的是一段蜀锦,倒不是德妃讨好她,而是觉得自己不必做新衣了,就分她一段。
可这蜀锦多珍贵啊,能穿上它的人本就不多,张婉仪若是得了一段,风头过盛,怕是会遭人嫉恨,易夭折,但时候她幸幸苦苦扶起来的人就废了,因此她就特意挑了一段绫罗。
正好,绫罗质地轻薄,拿去做衣裳,与她现在的风格更为搭配。
晏华予也送了她一样东西,一对精雕细琢的银白玉耳环,小巧的流苏坠,盈盈而动。
很好,很符合仙子的气质!
此刻宫中人多,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晏华予没有在惠兰殿待太久,就离开了。但在她离开前,张婉仪还悄悄拉着她问:“我之后要怎么做?”
她告诉她:“什么都不用做,伺候好父皇就行,按照我之前教给你的,把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