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亦凡刚从洛文文办公室出来,聊了将“秋山”投产一事,面容有藏匿不住的喜色。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路走过来,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多志得意满。
徐清还在想网络推手这回事,没注意办公区的氛围,冷不丁被人挡住道才停下脚步。廖亦凡也没想到会撞见她,眼下不尴不尬,绕过去反倒刻意,便笑了笑,同她打招呼:“来喝咖啡?”
徐清点点头:“恭喜你,秋山很好。”
“谢谢,我也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倒让我占了便宜。”
“秋山”在网络赛道的票数一骑绝尘,可见有多受欢迎。廖亦凡悄悄觑她一眼:“你不会不高兴吧?”
徐清扬眉:“我为什么不高兴?”
“摩冠杯之所以有今天的热度和关注度,都是因为蝶变。”
当初她在《大国重器》与程逾白舌战,既将《大国重器》推到台前,也利用热度打开了蝶变的市场。只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最终受益者竟然是他。
徐稚柳先还搞不懂徐清被指营销过度,幕后推手能得到什么,如今想想,原是少算了摩冠杯这个环节。他瞅着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疏朗间难掩冷淡:“既是晓得自己乘了他人东风,还跑到跟前卖弄,属实虚伪。”自古文人举子都讲究品行,廖亦凡这种行径叫做有辱斯文。
他如今倒有点释放天性,像十八九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了,不再整天老成持重,眉心堆积个小山头,徐清为他感到欣慰,可一想到刚才那句“有辱斯文”里透出的老派,还是忍俊不禁。
廖亦凡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怎、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是笑你。”
眼下就他们两个人,她不是笑他,又是笑谁?廖亦凡勉强压下心中不适,开口道:“网上的讨论我看到了,都是些键盘侠,你不用在意,做好自己最重要。”顿了顿,他又补一句,“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相信不是你做的。”
“你就这么信我?”
廖亦凡一时没反应过来,从她眼中看出些许试探才慌了神:“我当然相信你,什么炒作,黑红,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确实,整体胖算些有的没的对我们有什么用?做好本职工作才是关键。”
廖亦凡似还惊疑不定,唏嘘道:“大家同学一场,没想到胖子会做出这种事。”
“摩冠杯比赛是你透露给他的?”
“胖子这么说的?”廖亦凡一震,随即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去他店里吃饭,刚好带了报名表。你也知道我们三组之间的关系,顾言不肯内推,我只能按照正常渠道投稿,胖子偶然看到报名表,问我是什么比赛,我想他已经退圈很久,早就不画稿了,就多说了两句,没想到……”
他面露懊悔之色,“早知道这样,我一句话也不会透露。徐清,你信我吗?”
“我说过,这事翻篇了。”
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廖亦凡长叹了一声:“你回来之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洛文文现在又是这种情况,大家压力都大,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会。”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淡然地有些距离感,仿佛真的不在意,不管怎么说她营销过度,江郎才尽,她始终能圈出一角留给自己,和午后斑驳树影下某个不起眼的光晕一样,安然地迎接狂风暴雨。
你看着她,不难想到这些年风霜雨雪。
廖亦凡被她身上的沉静所吸引,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他想说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时间还早,订个高级餐厅还来得及,再看她皓腕白皙,一串红豆手链,配上水洗色的雾烟长裙,稍长一些的乌发用簪子插在耳后,这一身还是私房中餐比较合适、
想到找朋友去订位,人上前了一步,急急张嘴,不知想到什么一个停顿,那一步的勇气终究没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四世堂那边没有受到影响吧?”
徐清没说话,微微挑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廖亦凡被她看得心惊肉跳,强装镇定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似乎比我还关心四世堂?”
“我当然关心。”廖亦凡语气有点急,“毕竟事关下一届总监遴选。”
他倒是坦诚,也不怕露怯。徐稚柳倚着墙,戳戳徐清手肘。徐清会意,说道:“我刚见完元惜时回来,他通过了我的试稿。”
“什么?!”
大概事情的发展过于出乎意料,廖亦凡一时难掩震惊之色。徐清和他四目相对,倒有点士别三日的意思。廖亦凡很快收回视线,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替你担心一场。”
“毕竟还没正式发布通告,我心里没底,你也知道我争议性很大。”
这话半真半假,有没有数她心里门清,只争议确实不小,为此元惜时与日本总部开了好几次全体会议,和她转述时话也说得很明白:“四世堂在中国还处在开拓初期,非议比较大的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