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现在的唱片业早已经被盗版所打败了，而这或许华夏的发行体系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直到现在，盗版CD已经占有了90%以上的市场了吧，甚至是更高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徐然和叶松都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或许在此之前，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
这本该是用来助兴传统唱片公司的CD，最后却加快了传统唱片公司的衰亡吧。
当然造成传统唱片公司的衰亡，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盗版CD横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技术革新。
如果是这样想的话，似乎这份伤感又少了许多，毕竟这是事物自然发展到最后，不可避免的结果。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叶松先生你离开桦吶，是因为桦吶唱片公司并不同意你向新媒体扩展业务。”
“而你却又对传统的唱片公司已经失去信心了吧。”
在略微地停顿了几十秒之后，待到两人都从刚才那股“兔死狐悲”的伤感之中走出来。
徐然看着仍有些失神的叶松，终于是在这一刻图穷匕见，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听完徐然的这番话，原本还有些失神的叶松，瞬间冷汗直流。
而他的那双眼眸，亦是充满了震惊之色。
那眼神之中的不敢置信，分别就是在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为什么对我这么了解。”
徐然的话，无异于揭穿了叶松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卷土重来最大的倚仗。
曾经的叶松以为此时的华夏国内，没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看到隐藏在数字音乐背后的巨大财富。
但如今，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却偏偏将这一切赤果果地摊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信，原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盯上了这块蛋糕。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叶松觉得此时和他坐在同一个包厢之中的年轻人，似乎早已经把自己看穿。
他知道自己离开桦呐的原因，也知道自己未来想走的路，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简直是不能再糟糕了。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在这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任何“隐私”的叶松，轻挑挑地拿起放置于桌子上的饮料抿了一口，随即语调平缓地开口问道。
知道自己在这次面谈之中，已经落于下风的叶松，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既然已经无法占据这次谈话的主动权，那么他还不如选择顺应形势，先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也相信，徐然费这么大劲调查自己，肯定是另有所图的。
而叶松的表现，也是令徐然暗暗点头。
这位未来在华夏的数字音乐发展史之中，留有一席之地的大佬，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是一个有野心、有魄力、有胆量，并且能够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也是...目前最适合自己培养的“工具人”。
觉得火候适宜的徐然，也没有继续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对叶松坦白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也知道你想花钱购买叨郎在数字音乐上的版权，更知道你已经把第一桶金，瞄准了逸动公司的彩铃业务。”
“我可以给你投钱，第一笔投资500万华夏币，第二笔投资1000万华夏币，然后是第三笔...第四笔...，只要你把这些钱花完，你便可以找我拿。”
“不要担心我支付不起这笔钱，你出国留过学，应该对美弟那边的消息很灵通，只要你有心，应该可以查到美弟那边正红火的FAB有三个创始人...”
望着这个轻描淡写间，便抛出一个又一个筹码的年轻人，叶松此时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背脊发寒。
两家势头正盛的互联网公司创始人，一家前段时间声名鹊起的私募资金会管理人，这些身份就像是一座又一座大山，将叶松差点压得喘不过气来。
叶松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也知道徐然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自己不顺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意，那他便会扶持起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样有野心的人，和自己打对手戏。
而在他的帮助下，不管是资金还是资源都比自己占优的“傀儡”，绝对可以把自己压得气都踹不过来。
最为重要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前瞻性，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也发挥不出一点优势。
叶松甚至隐隐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自己看到的世界还要广阔。
“说说你的条件，还有我要付出的代价吧。”
像是知道自己没有一点的反抗的可能一样，叶松颓然地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之上。
对于他这样可以说得上是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最可怕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心思完全被自己的敌人完全看透。
就像是《教父》之中的那句经典台词“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样，现在的叶松在面对徐然时，已经是毫无胜算。
眼看事情的发展方向，朝着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徐然脸上也终于是浮现出了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