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窃喜,和搞了件大事的得意。
关于张贺君的思绪,只在她疯狂涌动的思绪里出现过一次。
【那个贱货怎么没死啊。】这位纯蕾轻飘飘地想道。
黄今不太舒服地动动身子。
少年人的情绪细腻而轻盈,就像泛着彩色碎光的洁白泡沫。街道上人山人海,这些人的思维姑且算亮眼。可眼下这位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她的想法让他说不上的不适。
“哥哥姐姐好,我叫罗纯蕾。你们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一定配合。”
女孩心思混沌疯狂,语气却十分乖巧可爱,听起来就是个正常孩子。
“你们都长得好好看啊,比昨天的警察好看多了。”
黄今吐了口气,手指按上手机屏幕。
【万两:她想案子的事想得不多,我不清楚细节。但她没有悔意,对张贺君敌意较大。】
【万两:别被这丫头的态度骗了。】
殷刃低下头,在群里发了个[OK]。
“活埋张贺君这件事,她们都说是你主导的。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殷刃微笑着开口。
“殷先生,您要是再这样措辞不当,我还是请个律师旁听吧。”
罗春蕾的母亲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昨天我跟警察说过了,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是那个张什么的自己不小心。‘主导活埋’也太难听了,法制社会,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没事儿妈,我也没觉得怎么样啊,反正我没做就是没做嘛。”
女孩笑嘻嘻地补充,又转向殷刃,表情里没有半点紧张。
“我和张贺君吵过架,关系不好。那天……”
“那天她约你们去学校后山,她自己摔进坑里。你就抓了两把土戏弄她,然后提前离开了。”钟成说一字一句地背着档案,“这是你给警察的说法。”
这妮子的心理素质确实了得。其他几个参与活埋的女孩见警察上门,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没几次盘问就说了个一干二净。
她们都是《千海歌》的爱好者,之前是同一所小学升上来的。其中罗纯蕾家里有钱,出手阔绰,算是她们那个小团体的头头。自从张贺君出言“侮辱”了她们心爱的“鲛鲛”,罗纯蕾就一直要求她们骚扰张贺君报仇。
【开、开始我们想在网上骂张贺君,可是她没加群,公共平台都没有账号,也不玩空间。】
钟成说看过那些女孩的谈话录像,几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交代时几乎要哭得背过气,硬是缓了好久。
【苏苏说可以校园匿名墙骂人,纯大担心她不看,说要现实里给她个教训。当时……当时我们找到坑的时候,纯大说把贱……张贺君推下去,让她在下面吓个一晚上……】
【结果、结果我们把她推下去后,纯大说发现了铲子,让我们填土!我们当时也是……也是脑子不转了,就轮流填土……当时她在下面哭,加上纯大说活该,我们只觉得非常刺激,真、真的没多想……】
遗憾的是,学校后山没有摄像头,这些小女孩更不知道留什么证据。挖土用的铲子是现场找来的,上面只是有其他女孩的指纹——根据她们的说法,罗纯蕾嫌铲子脏,用手绢包着把手铲的。
只有几个孩子的口供,确实没法当切实的“证据”。
钟成说推了推眼镜,罗纯蕾的正饶有兴趣地观察殷刃的脸和长发,完全没有任何负罪的表现。
“对嘛,我跟警察叔叔说过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要不是黄今提了一嘴,只看表现,这个小女孩倒真有几分像是置身事外的无辜者。
“哥哥也是例行询问,我们当然相信你。”
殷刃笑眯眯地说道,又转向钟成说。
“钟哥,我说什么来着,这么小的孩子就不可能犯案嘛,肯定都是误会。”
罗纯蕾的母亲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
殷刃微微一笑:“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做鉴定,学校后山有人填埋违禁污染物。之前只是跟你女儿开个玩笑,接下来在她房间测测污染,我们这边的事情就结了。”
九组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
【万两:这个丫头肯定有问题,为啥不问】
【银河系:这和说好的安排不一样。】
【水果刀:哼哼】
【水果刀:小河,待会儿你跟我和钟哥一起进屋搜。黄今和葛听听稳住罗纯蕾】
【水果刀:山人自有妙计】
殷刃的手机放在口袋里,发丝噼里啪啦打完字,主动按下锁屏。
“钟哥,咱们和小河姐测一圈,三五分钟就完,问题不大……现在我们要进门搜查,探测设备有辐射,还请小妹妹陪妈妈待在外面啊。”
罗纯蕾的表情僵了一瞬:“嗯,好!”
黄今则冲她眯起眼。
“别担心,我们开着门测,不会弄坏你的东西。”殷刃欢快地表示。
然而此人第一脚踏入罗纯蕾的房间,便一把捏上手机链上的黄粱。黄粱发出一声振奋的“噗叽”,幻术霎时间堵上了门。
这个房间与他们印象里的“初中生房间”大相径庭。所有墙壁——包括天花板——都贴了《千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