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怎么办?”李满寿害怕极了,泪眼汪汪地死死抓着李满福的衣角。
“我们快告诉阿娘阿爹去!”李满福回过神来,忙大喊一声。
一群孩子立马散开了,纷纷跑回家去。
“姐姐!姐姐!哥哥不见了!”江禾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江家小院里响起,传遍了江家的每一个角落。
哐当一声,江禾曦手里装满菜肴的瓷碟摔落在地,有些还坠落在了她的襦裙和鞋子上,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热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胸腔里像是有波涛在翻涌。
“你说什么!阿昀怎么了!”江禾曦踉踉跄跄地跑出厨房,脸色惨白地紧紧抓着江禾暄的肩膀尖声吼着。
江禾暄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塞满了泪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一看他这样,原本还勉强站着的江禾曦直接瘫倒在地,整个人都木木的,眼里毫无生机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姑娘,你没事吧?”星洛胆颤心惊地看着脸色灰败的江禾曦,刚想扶她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江禾曦突然站了起来,双腿打颤地飞奔了出去。
星洛原本也想跟着出去的,但眼角扫到瘫在地上大声嚎哭的江禾暄时,理智顿时回来了,忙扶起江禾暄,柔声道:“阿暄,现在你哪里都不能去,乖乖带着家里,我去给将军飞鸽传书,让他过来帮忙。”
看到江禾暄点了点头,星洛才强忍着颤抖不已的双手写下了书信,急忙放走了原先流萤留下来的白鸽。
黝黑的夜色中,一个素衣姑娘脸色苍白地走在村庄里,晚风轻轻吹过,扬起了她素色的裙摆与黑缎子一般的长发,却显得脸庞愈发毫无血色。
素衣姑娘时不时高喊一句“阿昀,你在哪里?姐姐错了,都是姐姐不好,你不要玩了,出来好不好,姐姐再也不念叨你了。”
“曦儿,我们回去好不好,明天再来找,你已经找了三个多时辰了!你身子会熬不住的!”秦荷花胆战心惊地看着举止接近癫疯的江禾曦,死死抱住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出事了!
“不行,阿昀胆子最小了,他要是一个人过夜,一定会害怕的,我一定要找到他!”江禾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以力大无穷闻名的秦荷花,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去,嘴里一直喃喃不止。
霍景琛一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双眼无神,脸色惨白的江禾曦,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隐隐作痛,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抱紧了她。
“曦儿,你先冷静一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保证,一定把阿昀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你不要担心。”
闻言,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死死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攥紧了些,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喉咙里发出细弱的低吟,喃喃道:“真的吗?”
看着腮边还挂着泪珠,鼻头也有些泛红,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江禾曦,霍景琛看得喉头更加干涩起来,忍住内心的恐慌,微微点了点头。
江禾曦眼无焦距地呆呆看着霍景琛,只把他看得愈发害怕了,突然她惨笑一声,瘫倒在霍景琛怀里。
“曦儿!”
黝黑的夜晚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大地,院子里的枣树上时不时传来一声鸟鸣声,微凉的晚风掠过枣树,响起一片哗啦啦的树叶摩擦声,而皎洁无暇的月色,透过稀疏的枣树叶子洒落在黑木窗沿上,落在男子英挺的轮廓上。
霍景琛静静坐在江禾曦的床边,一手时不时用湿毛巾擦拭她脸上,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一手则被江禾曦紧紧抓住了,泛出细微的殷红。
而沉睡在床上的女子,额头滴落的汗珠染湿了额头边上,脸颊边上的长发,脸色苍白,鼻尖一翕一翕的,往日殷红似血的朱唇此刻惨白一片,嘴里还时不时张张合合,仔细一听,全是惊恐低吟。
星洛在门口看了片刻,方才放轻脚步声走了过来,轻声道:“主子,阿暄哭累了,如今睡下了。”
“嗯,你照顾好曦儿和阿暄,我亲自去找阿昀,记住,曦儿醒来后不要让她乱跑。”霍景琛回过神来,头也不回轻声嘱咐了一下,随后慢慢挣脱开被江禾曦紧紧抓着的手掌,怜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星洛点了点头,随即也静坐在了江禾曦床边,看着往日温柔活泼的女子此刻沉睡不醒地躺在床上,眼里皆是悲哀与担忧。
而此时的江禾曦,正陷入了惊悚的噩梦中。
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漆黑而昏暗,豆大的油灯坐落在高大的桌子上,一阵风突然刮过,油灯不禁摇摆起来,一个倒落又即刻立起,投射下一片摇曳的黑影。
一个男童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浑身颤颤发抖,不敢直视眼前肥硕的男子。
“这小娃娃可真是细皮嫩肉的,比之前抓回来的货色好多了。”肥硕男子狞笑一声,油乎乎的大手摸了一把三层厚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色。
“那当然了,老爷,这可是我特意去村子里给你抓回来了,就是为了孝敬您的。”一旁的瘦小男子猥琐一笑,脸上的皱皮微微一颤,显得愈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