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村子中央的一座小院子里,两米高的黄土围墙上爬满了紫藤萝,从外面望进去,还能看见高大的星星点点般金灿灿的桂花树,馥郁芬芳,香气扑鼻。
一看这院子就知道屋子的主人定是个雅致之人。
“静娘!铁军!在家不?快开门!”
李娘子穿透力十足的大嗓音再次在平安村上空萦绕着,声音之震耳欲聋直把院角大枣树边上的麻雀都给惊飞了。
过了一会儿。
咔嚓一声,一个纤瘦秀美,妇人打扮的素衣女子轻轻打开了门,明眸皓齿,流光溢彩,好奇地看着一群来客。
“嫂子,你们这是?”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江姑娘,她刚搬到我们村。”李娘子一个闪身钻进院子里,大声介绍着。
两人自是好一番问好不提。
李娘子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忙大声喊道:“静娘,我们家满福就拜托你了!”
静娘被她托孤般的郑重模样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地看着一脸殷切的李娘子,支支吾吾道:“嫂子,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呆愣模样,江禾曦既好气又好笑,缓缓道出一行人的目的。
“不行的,不行的,我一女子,怎能做夫子呢!”静娘一听,愈发惶恐不安了,急声拒绝着。
江禾曦却不怕她的推脱,柔声道:“怎么不行了?据说姐姐的母亲可是荆州大名鼎鼎的何举人的独女,何娘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才学上完全继承了何举人的衣钵。”
“姐姐从小耳濡目染,想必才学定当过人,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以前埋没了姐姐的才华,如今有这等好时机,姐姐何不应承下来,这可是造福乡里的好事啊!”
听着这一席话,静娘忍不住动心了,她不由得想起从小就无微不至地悉心教导她的母亲,那个蕙心兰质,才貌双全的清冷女子,那个不堪受辱,抑郁而终的可怜女子。
静娘一想到母亲谆谆教诲的音容笑貌,不禁红了眼眶,哽咽不已。
几人无措地看着伤心垂泪的静娘,特别是江禾曦,窘迫地头皮发麻,以为是自己让她想起了伤心往事,愧疚地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对不住,我失态了。”接过江禾曦递过来的帕子,静娘细细擦了擦眼角遗留的泪珠,破涕为笑。
“此事我应下了,但不知怎么安排?”
江禾曦早就想好了策略,忙开口道:“我已经想好了,村头的祠堂不是一直都闲置着吗?我们何不先利用那空地方,等日后建了新学堂,再搬过去也不迟。”
“这个好!我去和里正说去,肯定磨得他点头。”李娘子一听,赞同不已,忙立下军令状。
江禾曦和静娘相视一笑,颇有些俏皮的意味。
敞亮的小院子里,两个窈窕女子正耐心地归置着李娘子方才送过来的东西。
“姑娘,这些种子怎么安置?”流萤纠结地看着眼前一大堆的种子,头疼极了。
江禾曦一听,忙走过来。
只见七八包原本被黄皮纸包得整齐漂亮的种子此刻都被打开了,露出青绿色,奶白色,棕黄色,黝黑色的外壳。
一见到熟悉的白色种子,江禾曦眼前一亮,立马拿起一颗奶白色的尖尖种子,乐得喜笑颜开。
“姑娘,这是什么种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一看她这幅高兴的模样,流萤却觉得极为怪异,毕竟这种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闻言,江禾曦慢慢收回裂开的嘴角,想到这个时代说不定还没有南瓜,生怕露出马甲,故作镇定道:“没见过吗?我只是瞧着好看,打心眼里就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这样啊!我还以为这是姑娘老家也有的东西呢!”流萤没心没肺道。
江禾曦杏眼微转,潋滟生波,试探道:“这种子是哪来的?有机会一定要问一下李娘子。”
“不用问李娘子,我知道,这是李铁柱从北狄收刮回来的战利品,应该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我当时还嘲笑他拿了这么个不实用的东西。”
“没想到,那家伙还笑话我没情调,说是李娘子最喜欢种地了,这是他特意给她带回来的礼品!”
看着流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乐呵呵地查找起别的种子来。
江禾曦倒是要感谢李铁柱当这个憨坨,毕竟多亏了他带回来的这么一大堆种子,要不然她也没什么机会遇到它们。
里面不仅有南瓜,竟还有玉米粒!甚至还有一个红薯!
李娘子也是暴殄天物,这种子都被她捂得快发霉了,差点就要不能用了。
江禾曦心疼极了,忙把它们都倒出来,挑出成色不好的,把其余的轻轻摊开晒在院子里。
她那副小心翼翼又极为珍惜的模样,惹得流萤惊诧不定,顿时以为江禾曦和李铁柱一样,竟然拥有喜欢种子的怪癖。
流萤越想越不安,生怕江禾曦出了问题,甚至已经在想要不要秉明霍景琛,让江禾曦搬走,也好远离李娘子这一大家子奇葩,免得他们带坏江禾曦。
江禾曦丝毫不知道流萤心中的奇怪念头,要是她知道了,只会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流萤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