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基呵呵一笑,并不理会两女的惧怕,他走到水盆边,一边清洗着脸,一边问道:“两位美女,怎么称呼?听说是江南人士,能听懂我说的话。”
“小女子姓李名香,这位妹妹姓卞名赛,字云装。”李香君温声说道。
李肇基搓的满脸的肥皂泡,擦了擦眼睛,笑着说:“江南名人呀,李香君,卞玉京?”
李香君与卞玉京皆是一惊,问:“李先生知道我二人么?”
“干我们这一行的,能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么?秦淮八艳嘛,不对,不对.......。”李肇基说道,但很快又改口。
秦淮八艳是后人给的名头,不是现在的说法,而李香君二人听了这模棱两可的话,更觉得奇怪了,什么叫干这一行的都知道,这一行是哪一行,商人、将帅,李肇基身份极多,也不知他说的哪一行。
饶是二女再聪明,也猜不到李肇基说的这一行,指的是明末穿越者这一行。作为穿越明末的人,不把秦淮八艳搞上床,岂不是白来一趟么。
李肇基打了两声响指,吩咐亲随准备酒菜。
饭菜在餐厅里进行,李肇基的住处,会有一间足够大的房间作为餐厅,在他的理念里,吃饭的重要程度超过了会议、休息这类事,他开会喜欢随意的状态,大家围着一张地图,或坐或站就可以商讨要务,但吃饭不行,李肇基喜欢宽大的桌子,与身边的将领、心腹共进餐点。
“雪菜豆腐汤、煎蛋、烤鸭,还有一些蔬菜。当然,我是无肉不欢的,又是北人的缘故,口味重些。所以或许不和你们的口味,好在,我的手下和家人多是广东人,他们的口味或许适合你们。
那就是,白灼,蘸酱油!”李肇基微笑说道。
在广东,就没有不能白灼的菜,然后蘸点酱油等调味料就可以吃。
李肇基自己倒也没有客气,大快朵颐起来,而李香君和卞玉京虽然出身低,但往日迎来送往的都是江南名士,吃饭自然有仪态规矩,好在,二女一路颠簸,着实饿了,因此也吃了不少。
卞玉京用了一些饭菜后,问:“李先生,听你刚才说话,似乎认识我们?”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几位江南的美女,陈圆圆嫁给了吴三桂,柳如是成了钱谦益的填房、顾横波委任龚鼎孳,董小宛成了冒襄的妾,寇白门入了保国公府。
现如今就你们二位尚且独身,香君姑娘可还是惦记着侯方域,玉京姑娘可曾忘了吴梅村那负心郎呢?”说起秦淮八艳,李肇基是如数家珍,对此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早已死了的马湘兰,七位美女里五位名花有主了,想不到吴家父子为了讨好自己,剩下的两个一并抢来了。
二女原本只是好奇,却不曾想李肇基知晓甚多,就连她们的伤心事都清楚。
“小女子原以为是钱谦益那奸贼设计强掳,现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早有预谋了。”卞玉京脸色变了,冷声说道。
李肇基摊开手:“我可没有预谋你们什么,若是预谋,勤王时经过江南,也就下手了。何必等到吴家父子送礼上门呢,当然,这话你二人信不信的,都无所谓。
反正我也不在乎你们信不信。”
李香君问:“那李先生准备如何处置我们姐妹?”
李肇基想了想:“不好说。”
“先生率军勤王,是忠义之人.......。”李香君作势就要给李肇基戴高帽,却被李肇基打断了:“别别别,姑娘误会了,什么勤劳王事,忠肝义胆,那些都是谣言,我参与北地战事,完全就是一桩生意罢了。
至于什么大义,忠心之类的,也是有的,但绝对不是对大明。
比如,吴三桂与钱谦益合作,拥立潞王为监国,害死福王的事,就有我一份。再比如,害死崇祯皇帝的流贼,现在也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
再比如东虏满洲,与大明仇深似海,他们送钱给我,我也是照收不误。
所以,二位不要把那些好词用在我身上,我既承担不起,也不吃那一套。
我是个真小人,不是伪君子。”
李香君和卞玉京相互看看,都是有些哑然,她们二人虽然久在欢场,迎来送往多年,但从未见过李肇基这样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那些蝇营狗苟,也不装道德君子,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二女不知所措了。
“不知李先生以为我二人作价几何,若放我二人南归,必当筹措万金以报先生。”李香君思来想去,还是与李肇基摊牌了。
李肇基摇摇头:“不行,若吴家父子把你二人买来的,我不要钱,还你二人自由也就是了。关键是你二人是被骗来、掳来的,这可万万放不得。我和吴、钱等人还有大事要办,你二人回去,各找自己的旧情郎,把钱谦益的无耻传出去,岂不是坏我方略。
不好不好,万万不好。
不如这样,你们在这里住一段时日,也就半年吧,半年之后,任凭你二人离去,如何?”
“当真?”李香君面露欣喜,却是未曾想到李肇基这么好说话。
李肇基点点头:“我对你们用不着说假话,骗两位姑娘,能得什么好处呢?”
卞玉京接着问道:“那这半年,你如何安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