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北门外,兵戈如林,旌旗飞舞,其下主干道两侧更是人山人海,气派非凡。
孙可望身披金甲,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被数十金甲侍卫簇拥在其中,头上的王旗迎风招展,威严尽显。
他看着底下一队队整齐划一,穿门而出,一路往北的士兵,心情大好,对这场筹备了近一年之久,终于就要打响了的第二轮东征大战充满了信心。
而这个时候,永历皇帝自然是很识趣的——龙体又又又又不适了,孙可望这个摄政王自然也十分体谅永历皇帝,勉为其难地开始代行天子之事,亲自检阅大军出征。
“国主,前线李来亨所部两万大军,冯双礼所部两万大军,马进忠所部一万五千大军,白文选,贺九仪,马宝,卢名臣四部共六万四千大军均已从指定位置开拔前行。
各部大军开拔前已做最后核验,兵甲武器均齐全,弹药均充足,大军行进作战所需的粮食和燃料,骡马车辆也基本能够满足需求。除了维系武器局和衣被工坊的运输船只之外,其余的所有船只都已经投入了粮草军需和士兵的转运之中。”
城下数门被放置在坚固的炮架之上,重量超过千斤的火炮正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城门,任僎站在孙可望身后,轻声汇报道。
这个时候,湖南的绝大部分军队都已经部署到了长江南岸和湘东等地的军事重镇,交通枢纽之中,在长沙城举行的出征阅兵仪式,只是为了鼓舞士气,振奋军心罢了。
虽然大西军在湖南有近十二万野战军,一万余卫戍军,还有数万农兵,但真正能用在武昌战场之上的,只有孙可望的殿前军。
“马宝所部前锋已经穿过羊楼。进入武昌府域内,据他派回的信使所报,清军似乎正在紧急撤退,除了几座主要城市,其余县城均已放弃。但是其中的百姓大部分已经被迁移,粮草物资均被烧毁,便是柴火都没给咱们留下。”
孙可望听罢,点了点头。洪承畴的目的就是守城,只要守住了武昌城和江西支援湖北的几座交通枢纽,他的战略目标就算达成了。因此,为了拖延大西军的行军速度,坚壁清野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个老家伙对百姓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不过,孙可望在派马宝进入武昌突袭之前,卢名臣的骚扰船队正从武昌,汉阳一带撤回,让清军放松了警惕,以为孙可望的攻势还没那么快。这给马宝的突袭行动创造了极佳机会,让他抢回了不少人口和物资。
“荆州方面的清军有什么动静?”孙可望看着城下飘扬的各色旗帜,澹澹地问道。
任僎拱了拱手,又道:“清军似乎在江陵,夷陵州,监利等城都部署了重兵,那里是清军绿营,原河南镇总兵高第的防区,其麾下大军近万,战斗力不俗,又在荆州郧阳二府经营了一年已久,军情司并没有打探到具体的布防情况。”
城下一队骑兵成六列纵队通过,上千只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声音如同雨点一般密集。
“江西方面,岳乐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吗?”孙可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这个原本历史上在三藩之乱中表现不俗的满州亲王。
“据军情司的侦察,岳乐似乎和洪承畴一样,并没有主动进攻的企图,清廷部署在江西的十几万大军,无论是八旗兵还是绿营兵,都被他分散在了赣西,赣南各府之中。强征的民夫也大多是用来加固城池,而非转运军需。”
孙可望听罢,阴沉着脸,一时没有说话,敌人不行动有时候比行动更可怕,他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
孙可望是迫切希望和清军野战的,他麾下的兵马养精蓄锐了那么久,又装备上了丝毫不逊色于八旗兵的武器,他没有理由再担心。
王尚礼见状,赶紧拱手道:“国主,那岳乐初掌大权,首战又在醴陵城外遇挫,想必如今凡事都是听洪承畴的,洪承畴不敢和我大军野战,这厮自然也不敢。”
“嗯,提督说的有些道理。”听了王尚礼的话,孙可望微微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了任僎,又道:“传孤的军令,让冯双礼和马进忠加强戒备,湘东绝不能出事。”
“是,国主!”
“提督,孤在武昌领军的这段时间,一定要盯紧皇上,无论是四川还是广东,皇上只要敢派使者出去,你就见一个杀一个,然后再把人头挂在行宫之外。”
“是,国主!”王尚礼拱手陇袖道。
孙可望顿了顿,看着城下连绵的行进大军怔了怔,然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大臣和亲信将领,信心满满道:“出发,现在去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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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川,殿前军武威营第一千总部千总。常德城一战,率部击杀八旗兵十三人,绿营兵数十人;岳阳城大战,率部首先登上城墙,突破清军城防,率部击杀八旗兵二十一人,清兵数十人;醴陵城外一战,独领一部兵马,不到百人,牵制了五千清军,击杀八旗兵上百,绿营兵数百,一人便击杀了八旗兵十二人,绿营兵二十余人,乃我大军第一勐士!”
副将念着念着,马宝心中都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自己领兵打仗已经够勇勐,却没想到就勇战而言,陆长川比起他,丝毫不逊色。
“为表彰其英勇无畏之精神,娴熟之作战技巧,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