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猛地翻身坐起,剧烈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心。
她急促喘息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脑海中还残存着梦境中的恐怖一幕。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那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一想起来就心脏缩紧,浑身寒毛倒竖,父亲惨死、闻旭入狱、她跳楼自尽的一幕幕,历历如在眼前。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窗外一树蔷薇开得正明艳,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花香。
脑海里纷纷乱乱的记忆稍稍平息,桑浅浅环顾四周,理智渐渐回笼。
虽然,那只是个梦,可问题是,她真的喜欢沈寒御,也真的鼓起勇气对沈寒御表白了,而沈寒御,也的确如梦中一样,拒绝了她的表白。
这一切,就发生在今天中午。
她原本兴冲冲想给沈寒御送国外某个知名球星的私享版签名篮球,谁知刚踏进班里,就看到了他和夏思彤并肩而坐低头交谈的一幕。
他正在为夏思彤讲一道数学题,语气是桑浅浅从未见过的耐心与温和。
桑浅浅静静地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直到沈寒御讲完题,夏思彤从桌斗里拿出一盒小点心,羞涩道:“给你这个。”
点心大小不一,参差不齐,她似乎怕沈寒御不收,小声补充:“是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
沈寒御迟疑片刻,还是伸了手,去接那点心。
桑浅浅曾给沈寒御送过许多价格昂贵的礼物,他从来不肯收一件,可夏思彤送他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却收了。
桑浅浅没能控制自己的大小姐脾气,直接就将手里的篮球扔了过去。
她没想去砸夏思彤的,她只是想阻止沈寒御收那盒点心。
可夏思彤看到她来了,惊慌起身想要离开,篮球无巧不巧砸中了她的脸颊。
她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沈寒御起身挡在夏思彤身前,黑着脸厉声道:“桑浅浅,你疯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桑浅浅说话,可桑浅浅没有在乎他的态度,她看着他,极力克制着情绪:“沈寒御,我不喜欢你跟夏思彤走这么近。”
“我跟谁走得近,那是我的自由。”
沈寒御俊脸带着薄怒,“桑浅浅,这一个多月你闹够了没有,这场闹剧能不能到此结束?”
听到“闹剧”这两个词,桑浅浅呆了呆。
这一个多月来,她放低姿态,费尽心思各种对他好,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场闹剧么?
桑浅浅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眼圈都红了:“沈寒御,你真的不明白吗?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
沈寒御脸上如覆了一层冰霜,他一字字道,“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说完,他转身对夏思彤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桑浅浅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教室,周边同学全都鸦雀无声地悄悄看她。
她心里好像着了火,熊熊燃烧的火焰直冲上头顶。
桑浅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她竟然冲过去,拉住了沈寒御,大声道:“不准你陪她去!”
沈寒御冷冷扫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开。
桑浅浅的后腰撞在课桌上,疼得她“哎哟”一声,小脸痛苦地皱起。
沈寒御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不过一两秒,却仍是毫不留情地离开。
他竟真的丢下她,陪着夏思彤走了。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对桑浅浅都是恭敬顺从的,她从来没有要不到的东西,唯有沈寒御,让她尝到了极度挫败的滋味。
同学们无声的眼神落在桑浅浅身上,像是一枚枚尖锐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后腰被撞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疼。
她一怒之下,给父亲桑鹏程打了电话,“爸,沈寒御他欺负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打完电话,她连下午的课都没上,直接回家去了,窝在房里哭了半晌,后来昏沉沉睡去,岂料,竟做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梦。
跟父亲说的那句话,不过是气话,只是不想在同学们面前那么丢脸而已。
但,以她父亲的性子,没准真的会让沈寒御在明城待不下去。
桑浅浅飞快地爬起来,镜子里的她,两眼微肿,泪痕狼藉。
她匆匆洗了把脸,心神不宁地下楼,准备亲自去趟父亲公司跟他解释下。
不意父亲桑鹏程已经回来了,正和桑浅浅的哥哥桑明朗在客厅里聊着什么。
桑鹏程今年五十多岁,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桑明朗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西装笔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气度斯文俊雅。
听到脚步声,他们俩同时抬头,桑鹏程脸上露出笑容:“浅浅,快过来。”
他拍了拍沙发,示意桑浅浅在身边坐下,转头吩咐桑明朗道:“明朗,快让人去拿些冰镇水果来。”
桑浅浅贪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