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糖王陈鹤年低头思虑。
我也不打扰他,刚才抛出的那些信息分量已经足够重了。
陈鹤年此刻已经开始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五天前,你刚到狮城的时候,我想杀你。”陈鹤年微微抬起了头。
我朝他撇了下嘴角。
陈鹤年继续说:“瓦古大师劝我不要只看到你的年轻,我犹豫了五天,最后还是决定杀你。”
“就凭刚才那帮保镖?”我摇头笑道,“瓦古比你懂事,年轻不代表没实力。”
“对!”陈鹤年点头说,“二十岁以前,我相信功夫,觉得凭自己的拳脚就能打出一番天地。”
“六十岁之前,我相信脑子,觉得凭自己对这个世界规则的理解就能为所欲为。”
“八十岁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瓦古,你们都是游走在规则之外的人,你们都有破坏规则的实力。”
“比如,你一眼就看穿了我最大的秘密,陈红拂确实不是我的女儿。”
我朝陈鹤年摆了摆手,“别夸我,我不吃这一套,说正事。”
陈鹤年对我坦诚说:“陈绮思的碎心降已经被瓦古大师破掉了。”
“陈家正在经历的是一场家族继承权的暗战。”
“瓦古大师是我半辈子的好友,我都只让他保住陈绮思的命,没有让他参与进去。”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你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参与进来。”
“豪门恩怨啊!。”我对陈鹤年说:“你杀我,其实是要用我的命来表明态度,安陈红拂的心,你打算让陈红拂继承家业了。”
陈鹤年从蒲团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你没死,这件事就有了变数。”
“完全了解。”我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废话不多说了,这一单活儿我可以接,但是我不收钱,我要跟你‘借势’。”
“怎么个借法?”陈鹤年问道。
我说:“我要在陈家有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能调动陈家的所有资源,必须马上兑现。”
“凭什么?”陈鹤年说,“你还什么都没有做。”
“这东西到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我从裤兜里掏出一道符扔给陈鹤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总有你的拳脚和世界规则都不管用的时候,可能到那个时候连瓦古都没有,他在你身边太显眼了。”
“不够。”陈鹤年说。
我微微一笑,“你和你女儿都想杀我,我没动你们,你还欠了我两条命。”
“差不多了。”陈鹤年眼神间流露出狡黠。“
“差不多就是还差一点,我在给你个大的吧。”我对陈鹤年笑道,“整个陈家的产业够不够分量?”
“怎么说?”陈鹤年满脸的不屑的说:“还是因为你没杀我和陈红拂?我倒是希望你来动这个手,那样我倒是轻松了。”
我举起根手指在陈鹤年眼前晃了下,“你老糊涂了吧?”
“你死了,陈红拂死了,陈家的内斗确实可以结束。”
“可是剩下一个私生女陈绮思,她拿什么服众,撑得起陈家这么大的家业吗?”
“到时候内邪招外鬼,就不是死几个陈家人的事,而是陈家人要死绝。”
“陈家所有的一切都要拱手送给外人了。”
“这个分量已经只多不少,足够换我要的东西了。”
陈鹤年已经动心了。
可千年老狐狸已经不是精在智谋上,而是精在了沉稳上。
“我还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陈鹤年淡淡问道。
我说:“压住陈红拂,让陈绮思稳稳当当坐上你的位置。”
陈鹤年问我:“那你会做什么?集团总经理?律师?我总不能说给陈家请了个法师吧?”
这个确实把我给问住了。
陈鹤年悠然笑道:“我帮你想好了,就做我的私人顾问,我活着的时候你代表我做事,我死了之后会留下一份文件,由你来决定陈家的继承人。”
我叹声笑道:“你这份文件,可是会要我命的。”
陈鹤年搓着胡须也低声笑了起来,“我的‘势’没那么容易借。”
我问陈鹤年,“你就不怕我借了不还,先来个挟天子令诸侯,再来个改朝换代?”
“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根的人……”陈鹤年朝我伸出了手。
我也握住了陈鹤年的手,“我的根看看可以,千万别动,不然容易伤人。”
陈鹤年说:“了解。”
我打了个响指。
陈鹤年耳根耸动,看向那群保镖跳下去的地方。
十几名跳楼的保镖,一个挨着一个从下面爬了上来。
我不是杀人狂,刚才也只是控制这些保镖在高楼外墙上搭了会人梯,主要还是拿他们杀鸡儆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