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厉声喝问梁山炦是不是杀过人。
梁山炦诅咒发誓,自己坑蒙拐骗都做过,就是手上沾血的事绝不敢碰。
这样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
我轻声苦叹,“手上没沾血,就不是杀人了吗?”
“大限已临头,你还跟我含糊其辞,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拍了下梁山炦的肩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梁山炦惶恐的打了个哆嗦。
“吾去也……”
我甩手离座一气呵成。
“砰砰砰——!”
梁山炦的响头磕成一片,口中喃喃自语,“我有罪,我害过人……”
我听着梁山炦细数罪状。
当街头混混时坑骗失足女感情,让人家怀孕跳楼。
攀龙附凤搭上梁天生亲妈,故意气死老岳父继承家产,获得保险理赔,由此发家。
当包租公时讹诈,开中介公司骗房。
跟大哥投资房地产,唆使下属逼死拆迁户,反手就把大哥来举报。
冷暴力,明嫌弃,让原配老婆郁郁而终。
……
“没了?”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梁山炦。
梁山炦满脸悔恨的说:“没了,真的没了,我这些年岁数大了,自知年轻的时候办了太多错事,到处拜神、求佛、撒钱,就是想求个晚年安康,怎么也不敢再做这些事了。”
“哈——!”
我冷笑一声,楞幽幽的说:“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要害我?”
梁山炦猛然抬起头,眼神间流露出一丝凶厉,很快又被惶恐掩盖。
他极力否定。
我也不再跟梁山炦绕弯子,摊牌直述他跟我隐瞒工地实情的事。
梁山炦也真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我说的有理有据,他无可抵赖之下,反而醒过了神。
“金灶沐,你是在诈我?”梁山炦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气势大涨。
我敢跟他摊牌,就有我的底气。
梁山炦现在的反应也在我预料之中。
我低着头翻着眼皮看梁山炦,轻声说:“肚脐中央向下二横指,你按一下试试。”
梁山炦的神色游移不定。
我说:“我要是连自己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又怎么有救你的能耐?是不是在诈你,按一下就知道了。”
梁山炦掀开衣服,手指刚贴到肌肤,立刻就变了脸色。
“顺着后腰眼平移到椎骨位置再试试。”我对梁山炦说。
梁山炦动作快了许多,他拧着身子右手去到后背戳了一下,整个人僵着就倒在了沙发上。
这次他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捡起桌上黄铜做的烟灰缸,顺手就朝梁山炦后背砸过去,正中到后背上的命门。
梁山炦惨叫一声,趴在沙发上一阵哆嗦流汗,过了两分钟终于缓了过来。
他从沙发跳起来,活动了下臂膀、腰背,眼看着脸上绽出了红光。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生死福祸都在一线之间,只叹世人身在其中只见死祸,看不到生福。”
我朝梁山炦挥手,示意让他坐下来。
梁山炦现在已经被我忽悠瘸了一条腿。
他依言坐下来,神色间却还是半信半疑。
我让他拿出随身的“嘎巴拉”。
梁山炦不情不愿的从衣物的贴身内兜里掏出来。
他见我伸手要接,赶紧又挡在怀里,为难的说:“‘小五仙’,灵物是不能给外人碰的。”
“你说的外人是凡人,我不是凡人。”我不给梁山炦反应的机会,劈手夺过嘎巴拉。
“嘎嘣——!”
传世的绝顶圣物,刚入我手就发出了一声让人牙痒的细响。
梁山炦赶紧扒开了我的手掌,穿珠的兽筋已经断开。
一把散珠中里,他一眼就瞧见了碎成渣的那一颗。
梁山炦疯了似的来跟我抢珠子,我躲开一边随手都抄进了裤兜里。
“金灶沐,你到底想干什么?”梁山炦憋得脸红脖子粗,对着我愤怒大吼。
“愚蠢!”我按着肩膀把金灶沐压在沙发座上,冷森森的说:“圣物择主,你的气运本就压不住这串‘嘎巴拉’,加上你造孽太多,行善解孽又居心不诚,圣物护主到你这成了圣物罚主。”
“我若不毁它,它就要杀你,我才是在救你啊!”
我轻轻拍了下梁山炦的天灵盖:“醒醒吧,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请回了这尊圣物之后,你的身体就不如既往了。”
梁山炦冷静下来,他没有反驳我,只半信半疑的问:“你不是在骗我?”
“你自己跑一圈试试看。”我指向梁山炦刚刚跑过一圈的楼上。
“噔噔蹬蹬——!”
五十多岁将近六十的年纪,梁山炦身形如飞,一步五阶,眨眼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