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我笑的肚子疼。
这个不是形容,是牵动了身上的伤,真的肚子疼。
“你到底在笑什么?”红姑横眉冷眼的瞪着我,“你要是有办法对付他们就说出来,我还不想死!”
“不想死?”我反过来诧异的看着红姑,“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拼命。”
红姑不屑的挑起嘴角:“我拼命,就是因为不想死!”
我微笑着点头,“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们不会死了。”
不会死?
看着红姑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要问我什么。
我抢在红姑前面说:“别问我为什么,也别问我该怎么做,我就是知道我们死不了,你要是相信我,就坐下来歇会,要是不相信就再上去打一会儿。”
我看着那群杀气腾腾的血色星宿,暗自摇头。
这些东西出自一只被我撩出怒火的千年老妖之手。
就算不是真正的星宿,也不是好对付的。
而且现在的状况已经发生了转变。
见神通朱白。
这前半句卦象晦涩难懂,我看不明白。
我之前担心的,也是这其中出现变数。
通过我对老菇妖的挑衅,象征朱白的朱雀、白虎已经出现。
这就是征兆。
哪怕老菇妖本事再大,错过了时机,也回天乏术。
祥自煞中起。
这半句的意思很明显,说的就是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重点就在一个“危”和“凶”字上。
我们现在的局面,实际上是处于一个过渡期。
先要等让人看不明白的“通朱白”彻底明晰,浮出水面。
再等着那个喻义着“危险”和“大凶”的“煞”出现,就到了真正乾坤扭转的时刻。
此一时彼一时。
我已经没有再拼命的必要了。
静观事态发展,顺其自然做出正确的反应已经足够。
我注意到红姑在看我。
她的眼神很奇怪。
带着感情,就像在看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可不认为自己的魅力能大到跨越种族。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无奈的吐槽了红姑,“你现在应该看着那些血星宿,适当的表现出害怕,或者孤注一掷的决心,才是正常表现。”
红姑没看那些一步步朝我们走过来的血星宿,而是闭上眼睛,对着我深深的嗅了一下,轻声说:“你跟他很像了。”
红姑的声音温柔的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换上一脸猥琐又八卦的笑容,刚准备开口询问自己像谁。
红姑直接说:“有老苟爷的味道了。”
“哪里像?英明神武、煞气逼人?”我饶有兴趣的问红姑。
“狗阎王”那身一动百畜惊,凶煞随身至的气质,是个爷们都会羡慕的。
红姑却摇着头说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词。
孤独。
我……
我以为红姑会打击一下我的自信心。
没想到,她却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我无言以对。
没想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一条狗。
我一个人回到门头沟,住进爷爷留下的宅院,当起了阴阳师之后才发现,这还是个非常孤独的职业。
我的所思、所想、所做,没有一样是可以跟人分享的。
大概在别人眼中,我已经是个跟爷爷一样,喜欢说话留一半,故弄玄虚惹人厌的家伙。
其实,我是失去了耐心。
跟灵精鬼怪打交道本就劳心。
我已经疲了。
懒得费力气,去跟别人解释那些不明不白的事。
我习惯了把能放在心里的东西,全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承担、面对。
红姑按着我的肩膀站起来,“你应该学狗宝儿,不该学那些老顽固。”
我看着红姑微微摇头,眼神迅速略过她,看向二十八个血星宿。
它们已经停下脚步,呈弧形排开把我们围了起来。
血红色的光晕开始在血星宿身上快速凝聚。
我的手暗自伸进了百宝囊。
红光骤亮,刺的我眼前一花。
我用力挤了下眼睛再睁开,就见二十八个血星宿身上的光晕汇聚成了水桶粗的光束朝我怼了过来。
我从百宝囊里掏出了罗盘。
这也是爷爷时常在手边把玩的小物件。
论及精巧程度,比之“五阴灭雷阵”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它正面是罗盘,背面展开就是块八卦镜!
之前老菇妖搞出二十八个血星宿时,我恍惚间好像看到它挤出了一堆残尸。
八卦镜专克邪尸秽鬼。
就在我要按动机关展开八卦镜的时候,红姑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