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宸红着眼眶,将沈老夫人揽在怀里,像哄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沈老夫人的后背。
屋子里的媳妇姑娘们都拿起帕子擦眼泪。
傅御宸轻声说:“外祖母,您别太激动,千万要保重身子……”
傅御宸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老夫人的哭声突然停住,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傅御宸的怀里。
屋子里瞬间惊呼声、哭声一片。
傅御宸大喊:“百里神医,快来救人啊!”
百里泽上前给沈老夫人把了把脉,然后,神色黯然地轻轻摇头说:“老夫人这是胸痹之症,已经没有心跳了。”
此话一出,房间内哭声一片。
慕容清挽挽袖子上前,她发现,沈老夫人已经没有意识了,胸廓也没有了起伏。
慕容清又伸手去摸了摸沈老夫人的颈动脉,发现她也已经没有了脉搏。
得马上进行心脏复苏术,否则沈老夫人性命危矣。
慕容清焦躁地说:“你们别嚎了,快帮我将老夫人放平。你,不要再晃她了。”
慕容清爬到榻上,摆好架势,两膝分开跪在沈老夫人的身侧,开始用前世练习过无数次的手法,按压沈老夫人的胸部。
傅御宸睁大眼睛,沙哑着声音问:“慕容清,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清顾不得抬头,一边按压一边说:“自然是救人啊!你愣着干什么?快帮老太太清理一下口鼻内的分泌物。”
傅御宸胡乱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就赶紧拿帕子上前帮忙了。
之后,按压了大约三十次以后,慕容清趴下身子,将一层薄薄的帕子垫在沈老夫人的嘴部,开始给沈老夫人做人工呼吸。
包括百里泽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百里泽在想,心脏停止跳动了,难道人还能救回来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
沈老夫人的儿子,国公沈修远着急地上前问:“慕容太医,你……你这是做什么?!”
一个男人,跟老太太嘴对嘴地渡气,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傅御宸扭头说:“舅舅莫聒噪,且让她试上一试。”
万一有用呢。
百里泽在跟前守着,一则为了近距离观摩,二来,他也可以搭把手。
三十次人工按压和两次人工呼吸是一个循环,进行了大约十个循环以后,慕容清惊喜地发现,沈老太太的脉搏恢复了!
百里泽更是惊讶不已,连连感叹:“活过来了!沈老夫人活过来了!这简直是起死回生之术啊!”
慕容清给沈老夫人翻了个身,让她右侧位躺着。
然后,慕容清就累得瘫坐在了床上。
慕容清擦了擦汗说:“沈老夫人暂时是没有大碍了。百里神医,烦请您给沈老夫人开剂汤药吧。”
百里泽羞赧地说道:“神医这个称呼,老夫实在当不得啊。倒是你小小年纪,会这等起死回生之术,着实令老夫佩服。”
慕容清从床榻上下来说:“这叫心脏复苏术,其实并不神秘。等会儿我教您。”
在大宁,一些独门医术从来都是父传子,子传孙,是一家人赖以安身立命的饭碗,从不肯轻易告诉旁人。
百里泽没有想到,慕容清居然丝毫没打算将这手艺私藏。百里泽对慕容清的赞赏几乎要溢出来了。
傅御宸端来一杯茶水,又亲自端着痰盂,让慕容清漱口。
慕容清毫不客气地将漱口水吐到了傅御宸手中的痰盂里。
沈舒云不满地瞥了慕容清一眼,对傅御宸说:“表哥,府中丫鬟仆妇众多,您何苦纡尊降贵做这等事?”
傅御宸看都不看沈舒云一眼,拿帕子给慕容清擦了擦汗说:“本王乐意,要你管?”
沈舒云:“……”
沈修远过来,瞪了沈舒云一眼,低声斥责道:“不懂事,还不退下?慕容太医救了你祖母,我们怎么感谢慕容太医都是应该的。”
沈舒云:“……”
沈舒云不服气,救人性命本就是太医的职责。
再说,感谢小太医,赏些金银财宝也就够了,哪里用得着堂堂摄政王伺候她漱口,给她擦汗?!
她也配?!
表哥何时对旁人这般温柔过?真是,一个破太医而已,气人!
慕容清拱手说道:“摄政王,国公爷,你们不必多礼。沈老夫人还需好生将养,一定注意,饮食要少盐少油,不要让她情绪有太大的起伏。”
沈修远赶紧将这些话吩咐下去。
百里泽走过来,将刚刚写就的方子给慕容清看。
慕容清谦恭地说:“百里神医的方子自然是好的,就按这个方子给老太太服用吧。”
傅御宸带着慕容清和百里泽一直留到天黑,傅御宸确定沈老太太没有大碍了,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宽心的话,才离开国公府。
在国公府巍峨气派的大门外,慕容清行礼道:“摄政王,天色已晚,微臣就不奉陪了。微臣恭送摄政王。”
傅御宸的脑袋从车窗中伸了出来,似笑非笑地说:“谁允准你离开了?爬上来。”
慕容清站着不动。
傅御宸伸手拍了拍慕容清的脑袋说:“怎么?要让本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