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林晚摸不着头脑了:“师父,听您的意思,这个镜子很贵重啊?值多少钱?要不我退银子给他?还有你说什么寓意,送镜子还能有寓意?”
梁老头一脸看白痴的样子:“这琉璃镜乃是前朝自西域进贡而来,整个神州大地都没几个,这一面被凉州王宝贝似的随葬在棺椁中,你说珍贵不珍贵?还拿银子换,卖了你都不一定够啊。还有这寓意,你也不小了,看着也不像傻儿啊,这大梁朝幼儿都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送镜子是男子向女子表达心意啊!”
林晚目瞪口呆:“什么?!表达心意?什么鬼玩意儿?什么意思?”
梁老头深吸一口气:“意思是,元昊那小子喜欢你。”
林晚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然后里头纷纷扰扰乱成了一锅粥。前世她自幼失去双亲,性格难免有些内向,加之容貌平平,青春期的时候从来没有男生对她表白过。即便后来工作了,性子变得活泼些,也曾架不住同事们的热情去相过几次亲,但都无疾而终。从来没有人,正儿八经地对她表白过。她虽然青春期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男生,但也不敢表白。所以表白这玩意儿对于她而言,两世都是陌生东西。如今乍然听到有人对自己表白,虽然不是那人亲口所说,但也足够震撼。当下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惊愕,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喜悦,整个人竟是呆在了当地。
梁老头见状暗叹一口气:完了完了,看样子这丫头也对那小子有些意思,看来这下自己是没得选了。
叹息着摇摇头,梁师爷把琉璃镜往林晚手上一扔,自顾自地往县衙走去,也不管林晚跟没跟上来。
林晚在那儿出神了一阵,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梁师爷已经不见了。她略一思索,便猜测他大概是去了县衙准备参加庆功宴,当下不敢再耽误,飞奔着朝县衙跑去。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宴会厅,庆功宴早已经开始了。林晚蹑手蹑脚地走到梁师爷身边坐下,也不好意思问他为何不等自己,只是低着头用手去摸怀中的镜子,心中既酸且涨。
宴席中众人纷纷走动,互相敬酒,林晚也被不知情的将领拉着喝了两杯,顿时感觉头有点晕,便坐下来稍事歇息。
梁师爷今晚一反常态地滴酒不沾,也不去和其他人应酬,只是自顾自喝茶吃菜。
上首的元戎注意到梁师爷的反常。便亲自端了酒杯过来劝酒。梁师爷居然也推脱了,只说今日身上有些不好,不便饮酒。元戎也不好勉强,只得放下酒杯,陪着梁师爷坐下来喝茶吃菜。
两人闷头吃了一轮,梁师爷神色终于稍微缓和,主动问元戎道:“大人此次大胜而归,不知斩获几何?”
说起这次的战况,元戎忍不住眉飞色舞:“托师爷的福,此次我军杀敌八百,俘虏一千余,余下几百残敌逃走。缴获兵器铠甲近两千,另截获王复所盗凉州王墓珍宝无数,真可谓收获颇丰啊。”
梁师爷点点头:“有了这些东西,接下来我们招兵买马扩充队伍也就有了资本。不知将来大人如何打算?”
元戎微微凝眉:“将来?先生所谓将来,是何指意?”
梁师爷放下手中茶杯,蘸了一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箭头,直直指向东南方向:“所谓揭竿起义,朝廷谓之造反。造反之败,则身死族灭;成,则改朝换代。若想成,便需一统天下。大人总不想一辈子窝在武阳城当个土财主吧?”
元戎苦笑着摇摇头:“即便我想,朝廷和其他人也不会容我如此。”
梁师爷点点头:“所以大人如今就要着手考虑以后的去向,何时行何事,取何处舍何处,如何取如何守,都该立下个章程来了。”
元戎正色点头:“先生所说极是。只是元某驽钝,疆场卖弄蛮力犹可,这谋取天下定计谋略的事情,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说着深深一低首。
梁师爷连忙低头还礼:“大人客气了。这乃是小老儿分内之事,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说到计定天下,大人可知道当年刘备与诸葛孔明在茅庐三分定天下的故事?”
元戎道:“知道,孔明未出茅庐,便已为刘备设定取徐州、定西川、进而谋取天下的计划,也预料到联吴抗曹的三分格局。”
“不错。蜀汉后来的路,一直是按照孔明当年在茅庐所言来执行的,虽说后来蜀汉亡于司马氏之手,但刘备以一介布衣之身,开疆拓土,争得与曹吴三分天下的地位,诸葛的计谋可谓功不可没。大人如今已经稍具实力,该当考虑远谋之事。如今天下格局微妙多变,大势未明。大梁朝已经是大厦将倾时日无多,如今只是凉州多发旱灾群雄并起,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梁朝皇帝不得民心久矣,只要有一英雄人物登高一呼,必然有人群起响应。而这个英雄人物到底是谁,目前还不好说。”梁师爷话锋一转:“大人可知道王复目前的动向?”
元戎点点头:“刚刚有探马来报,王复昨夜大败后回到凉州城,如今紧闭城门,似是打算修养整顿。”
梁师爷微微一笑:“此次王复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必然要在凉州城里多休养段时间,等着元气恢复过来。那之后,你猜他会如何行动?”
元戎皱皱眉:“莫不是要来攻伐我军,以报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