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如蒙大赦,赶紧拿起桌上摊开的书,念了起来:“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地者,什么近、什么易、广狭、死生也。”
那边元帅已经出声打断了她:“什么叫什么近什么易,别告诉我那么简单的字你都不认识?”
林晚已经打造好了自己的脸皮,打算把不要脸进行到底:“你知道的,我忘了嘛,嘿嘿。”同时在心中默默哀嚎:天要亡我啊,搞这么多繁体字,认起来好麻烦啊!
元帅已经放弃了拥有一个文化型书童的幻想,干脆寻求林晚其他的剩余价值:“别念了,你去打盆水来我洗漱。”
林晚忙忙点头努力拐着腿往外奔,奔到门口突然想起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于是又奔回来:“那个,大帅,盆在哪儿,水在哪儿呀?”
年轻的元帅脸上隐隐爆出了青筋,咬着后槽牙沉声道:“我今天晚上刚刚打下这个营地,你却在这儿待了一年了,你现在跑过来问我盆在哪水在哪,我倒想问问,你的脑子在哪?除了这张脸勉强能看看,你还会什么?”
然后元帅看到林晚居然认真地想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说道:“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会的了。不过您放心,我可以学,我学习能力很强的,真的,不信我现在再给你磨个墨,保准磨得又快又好。”
元帅简直心力交瘁:“算了,我需要静静,你在帐篷边上收拾个角落睡觉吧,我去外头河边洗。”
咿呀,有河?林晚的眼睛一亮,连忙狗腿地凑上前去:“大帅,我刚刚忘了说,其实我搓背搓得挺不错的。你看,是不是把我带上呀?”
大帅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林晚:“……大帅说的哪里话,小女子我其实真的是心灵手巧的仙女一枚啊,之前不过是受伤的后遗症,现在已经好了,真的,从此刻开始马上就要展现我的灵巧机智鬼斧神工……”
“得了,你就别乱用成语了,带你去就是了。”大帅一脸头疼:“不过说好了,到了那儿你要是不能帮忙反而捣乱,我就把你扔在那儿。”
林晚笑嘻嘻地答应:“好好,一言为定!”一边喜滋滋地跟着大帅往外走,一边问出一个早就纠结的问题:“大帅,我看他们都叫你二郎,你说我是该叫二郎还是大帅呢?”
大帅停住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瞥林晚一眼:“他们是我的长辈,你是谁?”
林晚瞠目结舌:“知道了,大帅!”
前头的男人转过头继续走,嘴角却愉悦地微微翘起。
小河距离营寨不远,发源于大杨山上,说是河,不如说是一条小溪,水量不大,也很平稳,离得近了才能听到微微的水流声。
元帅下到河中央自顾自开始脱衣服,林晚走到离他十来米远的地方,挽起袖子和裙摆,就往河里走。弯腰捧起一掬清水,轻轻拍在脸上,凉意瞬间传达全身,林晚舒服地长吁一口气。
那边元帅早就已经哗啦啦地洗了起来,水花溅的到处都是,眼看着水花越来越大,离林晚也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林晚本着息事宁人惹不起躲得起的乌龟心态,悄不言声地往远离他的方向踏了两步。
这一踏不要紧,直接从浅水区踏入了一个深坑,脚下踩不到实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林晚一声尖叫,啪地摔进水里,激起了一大片水墙。
“这下可比他的水花大了吧?”这是入水那一瞬间林晚心头掠过的想法,还略略有点得意。但马上她就嘚瑟不起来了,水从四面八方向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挤来,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脑袋被挤压得难受,感觉马上就要憋不住气了。她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呼吸,却咕咚喝下去一大口水,还有更多的水持续不断地向喉咙里涌去。
正在林晚怀疑自己就要英年早逝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胳膊环过她的腋下,把她捞出水面。接着后背贴上一堵温暖的墙,然后整个人都开始慢慢平行往前移动。林晚也不管来的是人是鬼了,紧紧地巴着那人的胳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挂在上面。
不过两步,已经游到了浅水区,那胳膊放开她,转身就想离去。林晚赶紧抓住他:“你……你别走!我,我现在怕水,你能不能把我带到岸上去?”
元帅大人却难得的踟蹰了一下:“额,你要不还是自己走上去吧,我……不方便。”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看着其他方向,一副真的很不方便的样子。
林晚此时稍微回过点神,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低头瞅了眼自己,然后她怪叫一声,双臂掩耳盗铃地试图掩盖湿衣下玲珑毕现的身体曲线。元帅也尴尬地咳嗽一声,指指自己放衣服的地方:“你把我外衣披上吧。”
林晚也不跟他客气了,做贼似的猫着腰趟过去,拎起他宽大的外袍披上,下摆直拖到地上,看上去十分滑稽,但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嫌弃了,总比半裸着好啊。
元帅也不再耽搁,草草穿上衣服上了岸,两人就准备往回走。刚走出没几步,元帅突然拉住林晚蹲在一丛杂草后,同时示意她噤声:“有人来了。”
两人刚蹲下,就看到朦胧的月光下,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踏着草丛和芦苇朝河边走过来,到了河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