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凉州城。
老耿将东行。
李牧在城门口为老耿送行。
“老耿，东海之滨就非去不可吗？”
李牧皱着眉头，还想再劝一劝老耿。
东海之滨的那位，可是人间不败仙。
老耿此去东海，凶多吉少。
“公子！”
“你就莫要劝老耿了，人生在世，有些事不能一直逃避，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不败之仙，可战天人，但我的剑九横空，也不见得不能与之争锋。”
“这一战，无可避免！”
老耿脸上笑容满面，露出一口黄牙，不过看起来有些猥琐。
这些日子，李牧也不忘劝他，可他心意已决。
“老耿！”
李牧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当初八岁来凉州，今已十三载。
老耿也在凉州陪了他十三年。
十三年的相伴，十三年的情谊，比天高，比海深。
如今老耿要走，李牧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公子，我只是去打一架，打完了就回来。”
“又不是不回来了！”
“瞧你这样子，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
老耿看着李牧的眼睛，装出大大咧咧的样子，笑着说道。
生离死别？
听得老耿的话，李牧的眼神微微一变，他知老耿修为强大，然而东海那位可是号称不败仙！
搞不好就真生离死别了！
“公子，我打完就回来，用不了多久。”
老耿抬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话音刚落，他又说道：
“公子，你是人中之龙，拥有无上之资，这小小的北凉三州之地，困不住你这金龙。”
“龙腾万里，手掌大周。”
“大周如今的局势也越来越微妙了，天子立储迫在眉睫。”
“你是大周朝的大皇子，储君之位事关重大，那长安城早晚都会回去。”
“长安城里暗流汹涌，杀机暗藏，牵扯诸多。”
“有些杀机老耿来给公子挡。”
老耿看着李牧，语重心长的道。
然而，李牧却皱了皱眉头。
“老耿，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我可是大周朝的大皇子，谁敢对我下杀手？”
李牧不解的道。
北凉三州之主，手里有三十万铁骑，还有北凉龙骑，铁浮屠，大秦锐士，魏武卒，白袍军等骁勇之军。
更是大周朝的大皇子，长安城里谁敢动他？
动李牧，无疑是自取灭亡。
“公子，这天地比你想象的更大更广，天地间敢动你的人不下十指之数。”
“至于老耿所做的，等公子到了长安自会明白。”
老耿神色一肃，无比认真的说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耿如此说，是为了李牧别走他的老路。
十三年前，他也是绝代无双，傲视群雄，但终是一败。
“老耿，咱就不能别卖关子吗？”
李牧好没气的看了老耿一眼。
满心的无奈。
老耿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
“好了！”
“时辰不早了，我还得赶路。”
“就这样吧！”
“公子，老耿走了！”
老耿没有回李牧的话，而是朝李牧抱了抱拳。
然后，转身。
头也不回的走远。
李牧看着老耿那萧瑟孤寂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楚。
鼻尖微酸，眼眶泛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老耿此去，难说。
李牧看着老耿越走越远，心里突然冒出了很多话。
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老耿，你听好了！”
“别人烤的地瓜我吃不惯！”
李牧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而后朝老耿大声喊道。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老耿背对着凉州城，挥了挥手。
“公子，等我回来……继续给你烤地瓜。”
老耿的嘴角轻动，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下一刻，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凌厉起来，似有剑芒迸发。
他牵着黄马，逐渐走远。
不一会儿，老耿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李牧的视线中。
但李牧却并没有立即回城。
而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城门前，望着老耿远去的方向，眼里尽是担忧。
……
直到一个时辰后，一穿着一袭红衣的妙龄女子缓缓上前。
为李牧披上貂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