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封平收拾妥帖,并在张麻子的陪同下,前往了『枝上泉』。
时辰尚早,还未到陈永林前来的时刻。
汤泉掌柜常巍坐在门后的藤椅上,肥大的身躯几乎撑满了整个椅子。
见张麻子前来,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缓缓张开,挂满肥肉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都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
再加上张麻子机灵、圆滑、会处事、肯花银子,这几日已经与常巍熟络起来。
这位『枝上泉』的掌柜,更是将自己的禁脔送了一位给对方,共度一夜春宵。
“张兄,今日来的有些早啊。”
常巍缓缓直起身子,但并未站起。
“今日陪我家少爷前来。”张麻子侧过身子,将封平突显出来。
要说常巍为何能开这么大的汤泉呢?
此言一处,立马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三两步来到封平面前,满脸堆笑地看着他,念念道:“牛兄,此去一别,怕是有些时日没来光顾了吧?”
封平点点头,“七日了。”
“这次还是私汤吗?还是黄莺莺?”
封平笑着摇头,道:“让我家管家去享受一番吧,我在这陪掌柜的聊会天就行。”
常巍表情先是一愣,但生意人的精明让他明白,这位几天花了快百两银子的少爷,怕是要有动作了!
他可不信对方单纯的只是为户房典吏付钱!此人必有所图!
甚至所图甚大!
“秋桃,你将张兄送去黄莺莺那。”
常巍肥胖的大手一挥,立即便有一位纤瘦女子款款而来。
“客官,这边请。”
张麻子看了眼封平,见对方点头后,便跟着穿过了大堂。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安排好的私汤。
黄莺莺一见是他,很是自觉的就要宽衣解带,可这次,却被张麻子给制止了。
“这次是来谈正事的!”
黄莺莺见对方一脸严肃,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心中略显忐忑地问道:“要说了?”
“对!这两日若是陈典吏再来,记得将我家公子之事,在他耳边吹吹风,一切就按我教你的说即可!”
张麻子同样有些紧张,毕竟陈永林非但是户房典吏,更是为筑基修士,以他的身份根本得罪不起。
“好…好…我明白了。”
黄莺莺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搓了搓,以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她目光四处乱瞟,只想着待会别出错,别说错话。
忽然,眼前伸出一只手,手中握了两锭银子,她抬头一看,张麻子已然塞进了自己的亵衣之内。
“收好,我家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银子入怀,黄莺莺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她美目瞪了一眼张麻子,娇嗔道:“你往哪放呢!”
“嘿嘿。”
安排妥当,张麻子也不敢在此多待,毕竟黄莺莺可是要服侍陈永林的人,让他占了怕是会出大事。
大堂之中,常巍招呼佣人在藤椅前摆了张藤桌,封平坐在了他对面。
二人面前各放着一盏紫砂杯,杯中正冒着热气。
“不知牛兄家中原是做的什么生意?”
常巍干汤泉多年,可谓是阅人无数,商贾、官宦见过一大把,就说修士也偶有交道。
但眼前这位看上起十七八岁的少年,竟让人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他这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原本在来安县做布匹生意。”
“来安县?”常巍心中一惊,这两日,他没少听见来安县的传闻,听说那里已经没了活人!
“对,以常掌柜的神通,想必已经听说来安县之事,我也是早早逃难而来,哎,如不是为了那点家产……”封平说到这,表情徒然忧伤起来,他端起紫砂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令尊他们……”
“对,就我先逃了出来,后花了些银两,雇了位管家照顾我在顺天府的事宜,也就是刚刚那位。”
“原来如此,牛兄节哀。”
“哎。”
封平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牛兄花费这些银子,这是……”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为了见陈典吏一面,讨个好印象,日后好做生意啊。”
“也是、也是,这年头,上头没人,做起生意来,难难难啊!”
常巍最通此道,这些年来,他守着『枝上泉』没少挣银子,但大部分都拿去打点了。
不过打点给谁?
他自然不会透露。
酉时一过,汤泉开始上人了。
掌柜的常巍自不能再与封平坐着闲聊,毕竟往来都是顺天府的显贵,他坐着肯定不行。
张麻子早早地回到了封平身边,此时他二人就坐在大堂,一边喝茶闲聊,一边等待着。
他们已经做好了今日等不到陈永林的准备,然而,封平的运气不错,对方竟然来了!
常巍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弯着腰将这位户房典吏引入大堂。
当然,这次与他一同前来的依旧是典当行的孙士凉。
陈永林在路过大堂时,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