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活了两世,不说有多么深谙世事,但也绝不如小姑娘般好骗,她一眼就看穿这个上下收拾整齐的妇人不是俗人,只神色不变的微笑道:“我正是。”
“哎呀,可算找到您了!”那女子边说边往前走,“听说您医术高明,又尤其会看女子不孕之症,我家夫人久闻盛名,特意从京都赶来,遣小妇人前来,请您去看诊,经您诊治一旦有孕,我家夫人必有重谢!”
这人来路不明,阿精、阿宽两个立马拦到穗穗前面,不让她再往近走来。
那女子先是一惊,随后不悦道:“常医师,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阿精、阿宽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做事自有分寸,穗穗并未让他们退下,只不紧不慢的说道:“噢,即是看诊,烦请你家夫人来我药堂吧,非急症或下不了床的病人,我就不上门去了。”
那小妇人闻言,脸色骤变,看着穗穗冷声,道:“常医师,我家夫人身份尊贵无比,又是远道而来,你这般自作矜贵,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穗穗最厌恶别人拿身份地位来说事,听她这么说,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冷笑道:“你这话倒说对了,我自来就不是爱识抬举的,请回吧。”
“你!”那妇人瞪向,刚要说话。
阿精、阿宽做凶神恶煞脸,强势上前道:“休要废话,扰我主子清净!”
那妇人吓得连连后退。
她每退一步,阿精、阿宽就逼上一步。
“好啊!我好意上门,你们竟这样待客,好啊,等着吧你们!”那妇人气急放下狠话,夺门而去。
阿精、阿宽追了出去。
穗穗觉得蹊跷,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且不说京中能人异士许多,他们妇道人家,怎会不远万里,特意找到这乡下来!
至于那妇人说的什么“久闻盛名”,纯粹是扯淡,这一点,穗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在这附近有点小名气,但还不至于扩散到那万里之外的大京都去。
这妇人,怕是来者不善!
思及此,穗穗立马去找枫影,让他派人去探探那妇人的底细。
枫影道:“医师,卑职方才已经派人去跟着了,这边一有消息,我马上来告知您。”
穗穗这才稍稍安心,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还特意从京中赶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枫影这边还没消息,那妇人却再次登门了!
阿精、阿宽把她拦在外面,不让进。
这回那妇人没了上午的气焰,只焦急的哀喊道:“常医师,夫人她突然腹痛难忍,求求您快去看看吧,求求您了!”
穗穗按捺的问道:“你们住在哪里?”
那妇人道:“就在村东边的紫霞山庄啊,我们请了一个姓陆的医师去看过了,开药吃了也没有用,加之男女有别,他不方便细查,便保举了您,说您医术高明,肯定可以解救我家夫人。”
“啊,上午是小妇人不懂事,说话冲撞,得罪了您,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快跟我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妇人说话间,就给穗穗跪下了,哭得满面是泪。
穗穗吃软不吃硬,见她这般忠心护主,倒也难得,且她说的那陆医师,应当是六师兄了,就赶忙去收拾药箱,“你快起来吧,我拿些东西,这就跟你去一趟。”
翠芳趁着间隙,给那妇人倒了杯水,又搀扶她起来,宽慰了几句。
穗穗也收拾好了。
那妇人赶忙道:“马车就在外面,医师快来。”
常英见状,决计不能让穗穗独自前往,忙让阿精、惠雨、惠雪三个跟着。
那妇人一脸为难,道:“这么多人,马车怕是坐不下,就算坐下来,也要慢许多,我家夫人正痛着呢!”
阿精道:“着急你还说着许多作甚,惠雨,你和医师一起上车,我和惠雪跟着外面就是了。”
“啊!”那妇人道:“那我呢?”
阿精指着车夫旁边的位置,“你要是不坐这里,那就让惠雪坐着好了。”
那妇人瞪了阿精一眼,只好一屁股坐上去,催促马夫道:“快赶车!”
“诶!”马夫看了她一眼,扬鞭打在两匹马上,快速前进,把阿精和惠雪两个,落在后面。
穗穗看着马车内的精巧陈设,一看就知这家人的确是非富即贵,再说那村东边的紫霞山庄,也是大有来头,村里无人不知。
据说那里有处难得的泉眼,冬暖夏凉,不少人还特意跑去那里洗澡,后来那座山被永安城一个富商买下,后来又不知辗转到了何人手里,把那里改造成山庄。
个个都说,那里面亭台阁宇,依山傍水,景观甚好,是如神仙洞府一般的,而那汪泉眼,也被他们巧妙的设成了温汤浴池。
那庄里安静得出奇,看似没人居住般,实则却有看家的护院,头几年,还有盗贼进去光顾过,但无一例外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送去官府坐牢的,后来就再没人敢打那里的主意了。
至于这山庄的主人,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却传得神乎其神。
穗穗轻“呵”了声,今日去看病,倒正好可以看个究竟,是